姜苗一顿。
姜谦收敛了心神。
郭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你们兄妹两个感情真好。”
姜苗随口说道：“天底下的兄妹感情都好。”
那可不一定，郭兴身为大理寺卿，每年都要审理不少的案子，家庭伦理惨剧中，有一半都是兄妹不合的。
像姜谦和姜苗这样处处为对象考虑的不多。
连着几日，郭兴每日都去找华掌柜，两人不是喝茶就是下棋。
几天下来，要不是郭兴意志坚定，怕是已经和华掌柜成为知交好友了。
这一日，宋哲远披着黑色狐裘，一身金贵的来到了县衙。
不巧的是，姜谦不在。
城里有一户人家泼水，导致隔壁人家摔倒，摔断了一条胳膊，两家闹腾了起来，姜谦带着县衙的人去解决矛盾了。
县衙上下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姜苗了。
好在姜苗也做惯了这种事，姜谦没有成亲，后宅的人情礼往都是她负责的。
“宋公子稍坐，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哥回来了。”
宋哲远微笑道：“早就听说姜大人的妹妹才貌过人，可惜我来过县衙，几次都没有见到你的人，听说你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还开了一家鞋店，生意都不错。”
“都是青州城的父老乡亲照顾，宋公子脚上的靴子是用鹅绒做的吧？不但保暖而且轻便。”
宋哲远见她盯着自己的鞋子看，有些尴尬，不过看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意绵绵心稍稍回落。
“姜姑娘不愧是行家，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刚上手，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呢，宋公子这双鞋子在外面穿还好，可是遇到了大风或者雨雪天就有些问着了，我店里正好有一双靴子是用鹿皮做的，最适合宋公子了，不知宋公子可有兴趣。”
宋哲远对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拒绝，想着姜谦应该一时半刻回不来，便说道：“姑娘说的这么好，我倒是很有兴趣，那我们现在去你店里？”
姜苗大方的摆手，“不用不用，宋公子是贵客，怎么能让您亲自去店里呢？我让人把鞋子拿过来就是了，不知宋公子穿多大的鞋。”
宋哲远脸颊一红，即便知道姜苗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想。
贾二管家站了出来，缓解了宋哲远的尴尬。
姜苗高兴的拍手，这尺寸和她店里仅剩的一双鞋子竟然是一致的，这不是巧了吗？
难怪早上起来喜鹊喳喳叫，还以为有什么异样，原来是好事要来到！
姜苗一边让人去店里取鞋子，一边极力的和宋哲远推荐。
宋哲远没想到一双鞋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姜姑娘的这些想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姜苗：“……”
她盯着宋哲远眨了眨眼睛。
宋哲远察觉到了自己的冒昧尴尬一笑，随即又挑起了一个话题，“听说前几日青州城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不知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姜苗委婉的道：“现在这桩案子由大理寺卿郭大人调查，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相信以郭大人的本事一定能够查清楚的。”
“郭兴的本事的确厉害。”宋哲远的话里带着几分嘲讽，还带着几分姜苗听不懂的意味。
姜苗不敢掉以轻心，这位可是宋哲远，宋家的嫡子。
“其实，我对郭大人了解不是很多，但是他能够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肯定有本事，听说他这次出京就是为了调查一个案子，也不知道案子查的如何了？”
宋哲远望着姜苗那一脸纯真的脸，心中泛起了涟漪。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不过试探了一句，反过来就被试探了。
“不久之前，光州刺史被人割掉了头颅，凶手还将他的头颅放在他的手中，这个案子引起了朝廷的关注，郭大人调查了近两月才查到了蛛丝马迹，可惜凶手过于聪明，查到中途线索全都断了。”
“什么人啊？杀了人还要把头放在人家手上。”姜苗打了个抖，一脸害怕的模样。
宋哲远勾了勾唇，“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你才丧心病狂，你们全家都丧心病狂。
姜苗下垂的手突然攥成了拳头，随即又快速的松开活动了两下。
宋哲远突然道：“你兄长的腿可好些了。”
“好多了，本来都要准备后事了，幸亏宋家派人送来了生肌断续膏，我大哥才保住了性命，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姜苗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贾二管家。
贾二管家脸皮发紧。
“这句谢可当不得，若不是家里的奴才冲撞了姜大人，也不会害得他旧伤复发了。”
宋哲远迟疑了一下，“说起来，我家那不听话的奴才，回去后也躺了一个多月才敢起身，听说是姜姑娘动的手？”
姜苗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我当时也是太过于着急了，看到有人欺负我大哥，所以才出手的，我可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天生力气大，一时没有收住力气，所以……那个人没事吧。”
只躺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按照她的意思，怎么也得躺上半年。
“原来如此。”
姜苗见他不信，干脆捏住了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
宋哲远便疼的头顶冒汗，脸色通红，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贾二管家吓了一跳，不等他出言呵斥，宋哲远便先开口了，“姑娘果然力大无穷，在下今日算是领教了。”
“哪里哪里，我这不也是害怕你不信吗？我刚刚只用了几分力气，如果我用全力的话，你这条胳膊都废了。”
宋哲远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姑娘力大无穷，天底下怕是没几个男人能够伤到姑娘。”
姜苗脸颊一红，脑海中浮现了洛廷烨的身影，“那也不一定。”
宋哲远收起了受伤的手腕，抬眸却看到姜苗那泛红的脸颊，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碍眼。
“听说姑娘和顾家十一郎已经定了亲事？不知何时成亲。”
姜苗眼神黯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