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华察觉到他的目光，挡住了洛廷烨的身子，露出了两颗虎牙。
庄先生一愣，收回了视线。
姜苗气的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按着姜春分的伤口，可是血流的速度依旧很快，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生命在流逝。
姜春分死死的抓着姜苗的手，“你原谅我……”
她不想死了之后下地狱，她想下辈子能够过得好一点。
姜苗慌乱的点头，“好好，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你坚持住，我让人去找大夫。”
说着对着人群喊了一声，然而却没有人动。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姜苗又喊了一句，可面对她的却是集体无视的眼神。
“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反正都要死了救她干什么，像她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现在便宜她了。”
姜苗觉得说的不对，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么做似乎没有错，可是如果是在神秘小镇的话，警察一定会救人的。
过了一会儿，姜谦走了过来，“阿苗，人已经没救了。”
“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姜苗明显感觉到怀里面的人滑下来一大截，她紧忙把人抱住了，可是她不动了，血流的速度也降低了。
姜苗愣住了，腿脚发软，跌落在地上。
她见过死人，也差一点死了，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死亡这么悲哀。
洛廷烨猜测她应该是吓到了，安慰道：“阿苗，人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姜苗没有回答，洛廷烨干脆将人抱了起来。
姜谦落后了一步，对着姜族长说道：“族长，人已经死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姜族长也被姜春分死前的举动震撼了，愣愣的点头。
他让春分的家人把她们姐妹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恭恭敬敬的将庄先生请回去，然后才来看姜苗。
见她不理人，姜族长眼里也多了几分担忧，“有没有找大夫过来？”
姜谦道：“阿苗心地善良，她就是一时没有想开，慢慢的就好了，不用请大夫。”
姜族长叹息道：“春分那么陷害她，她还愿意原谅她，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的照顾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人去找我。”
姜谦谢过了姜族长的好意。
洛廷烨在姜苗的手里放了一杯热水，知道她心里难受，“这事不与你相干，你也是受害者，你已经尽力，或许她这么死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姜苗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迷茫。
洛廷烨帮她掖了掖被子，“如果送到了公堂上，她十有八九会被判流放，流放路上会发生很多事情，尤其是女孩子，很多都挨不到流放地就死了。”
“如果是按照族规处置，会把她掉在祠堂勒死，你看过姜夏至的死状，应该知道被勒死的人会有多惨。”
“即便是能够侥幸活下来，余生她也要背负着杀人的罪名，饱受争议，最后可能会疯掉。”
姜苗突然不那么伤心了，“为什么他们都不想报官？”
洛廷烨知道她定然是受到了那边的影响，“两边是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时半刻讲不清楚。
姜苗明白他说的，“我就是心里喘不上起来，觉得压得慌。”
洛廷烨将她揽入怀中，“以后你可能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时间长了就明白了。”
“就不能改变吗？”
洛廷烨张了张嘴，“很难，不过我会努力。”
“我会和你一起的。”
这时，姜谦推门走了进来，将两人依偎在一起微微蹙眉，不过他并没有责怪姜苗，“胡叔给你熬了一锅鸡汤，趁热喝。”
姜苗接过鸡汤，“大哥，春分和夏至的尸体下葬了吗？”
“下葬了，族里说她们姐妹一个是冤死的一个是自尽的，不能葬在祖坟，所以在上里面找了一个地方把她们埋了。”
其实不葬在祖坟也没什么，能入土为安就好。
姜苗接受的很快，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姜谦见她低头，以为她还没有想开，“其实你想想，姜春分无辜吗？”
“不无辜。”姜苗闷声说道。
其实，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不少，想的也越发多了，“春分不无辜，我知道她杀了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就是觉得她死的有点凄凉了。”
“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学习一阵子，还去吗？”
姜苗打起了精神，“去。”
她想好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学本事，将来为这个时代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争取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姜苗说出了她的想法，可无论是洛廷烨还是姜谦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就静静地看着她，想要改革谈何容易，自古以来凡事参与改革的人最后无一不是惨死。
她想要改变现有的法治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两人的心里有一个地方是保留的，万一可以呢？
当天晚上，姜苗就回到了那边。
洛廷烨和姜谦商量过了，反正一时半刻姜苗也不会回来，两人决定搬到镇子上住，也方便行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眼看着还有几天就是小年了，街道上人来人往也多了起来。
高县令听从了洛廷烨的建议，在除夕之前免除进城税，没想到一下子带动了摊位经济。
看着收上来的摊位费，高县令高兴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就有这么多钱，要是早知道这样，我早就取消进城税了。”
“大人现在可以放心了。”钱程慢悠悠的说道。
高县令不悦的看了钱程一眼。
前几日，高县令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质疑起洛廷烨和姜谦的能力来，认为他们三年都没有行动可能是因为没有本事，怕自己被连累了。
结果才多久就被打脸了。
高县令轻咳一声，“有了这笔钱，衙门可以过个好年了，你去采购一些东西发给衙役，他们这一年也辛苦了。”
钱程应了下来。
出了衙门，钱程来到了洛廷烨在城里买的宅子，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宅子和钱程的宅子只隔了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