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之前方家私立医院突然暴毙的那些病患的鬼魂，都在这里了。”
鹿月影喃喃自语了一句。
梦星河发现已经开始有鬼魂想要爬出血池，赶忙拿出他的鬼令，打开鬼门，把那些企图越狱的鬼魂全部丢了进去。
这一批鬼不像之前那群植物人变得鬼魂那般，三魂七魄有损，一个个“活泼好动”得很。
且都目标清晰，一心想要越狱，离开这个束缚它们的血池。
好在这处血池比方家那个要深不少，那些鬼魂爬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爬出来的。
基本都是没爬几下就脚底打滑，又重新掉落血池底下。
也好在它们怎么爬都爬不出来。
不然在梦星河把它们送回鬼界之前，万一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跑进左边的树林或者右边的山洞，那可就不好找了。
鬼门那边，依旧是一身红衣，戴着鬼面的红昭。
她眉眼弯弯，似乎在笑。
鹿月影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若有所思。
等到鬼门重新关闭后，鹿月影用幽冥月焰焚烧了血池里那具发黑的骷髅骨架。
那所谓的毒巫圣女的骨架被焚烧成一地灰烬后，鹿月影倏地回头看了梦星河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了？”
梦星河不解道。
“你看过红昭不戴鬼面的样子吗？”
鹿月影问道。
“没有。”
梦星河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红昭是前任鬼王留下的鬼将。
他最初继任鬼王的时候，红昭就已经戴着鬼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梦星河拧眉反问。
他觉得鹿月影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这样的疑问，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而且他仔细想了下，整个鬼族，还真就红昭一个这般特殊，从来不曾在他人面前摘下过鬼面。
“没，也许她只是长得不好看，怕人议论。”
鹿月影一口否认了，还敷衍地随口说了个借口。
说不上怀疑不怀疑的，她只是直觉觉得红昭有点儿问题。
鹿月影越看越觉得，红昭很可能就是她和袁娜所认识的那个奶茶店店长，毕竟人的一些言谈举止，都会存在一些特别的小习惯，是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脉络完全相同的树叶。
同样的，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两个动作习惯都一模一样的人。
就算是刻意模仿，那种无意识的精髓也是很难拿捏到位的。
熟稔的人还是多少能看出一些细节来。
只是，鹿月影想不明白，红昭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他们，还否认她自己曾经来过人界的过去。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告诉旁人的秘密。
就像鹿月影自己，哪怕明知梦星河几人可能都已经猜到她的储物空间与众不同，她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灵泉空间的事情。
只要红昭不伤害到她和她身边的人，鹿月影也懒得深究她隐藏人类身份的意义。
梦星河不置可否，他没有告诉鹿月影，鬼界的审美可与人界不同。
越是长得面目狰狞，丑陋难看的鬼，在鬼界反而越受欢迎。
那些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鬼，在鬼界反而会被认为实力低下，以至于无人问津。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我江家禁地！”
鹿月影和梦星河准备离开的时候，山洞方向突然传来一道悠远又苍老的斥责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转头朝着山洞那边走去。
看来，江家禁地的山洞里，应该就是那些闭关不出的江家老祖了。
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江家老祖，有多少个，实力又是如何。
但是他们折腾了这么半天，对方这时候才出声，想来也不可能是多厉害的角色。
否则一开始鹿月影他们进入江家禁地的时候，对方就应该有所发现才是。
也不至于让她如此轻易就毁了这个血池祭坛。
不过，话虽如此，鹿月影也没有贸贸然进入山洞查看。
毕竟洞口往里看去，只有一片漆黑，万一江家人在山洞里设置有什么埋伏的，冲动行事很容易会中招的。
更别说，鹿月影破阵和焚烧骸骨，都已经耗费了大半的灵力，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她与梦星河就站在广场上靠近山洞洞口的地方，等着那发声的老头出来对质。
可是他们等了好半天，山洞里面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梦星河也切切实实听到了那道苍老的声音，鹿月影都要以为是不是自己耳背听错了。
她有些弄不懂对方意欲何为，明明出了声，却又不现身。
但是既然对方自己不出来，她也不会没事找事送上门去。
此时天色尚早，摧毁了血池祭坛后，鹿月影就那么跟梦星河一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江家。
由始至终，除了那一道似是而非的声音，竟然都没有一个江家人发现禁地里的异常。
鹿月影和梦星河是直接从江家正门走出去的。
天光微亮。
旭日刚刚崭露头角。
把守正门的梦旭堂正坐在自己带来的太师椅上，与江家门口的石狮子大眼瞪小眼。
看到鹿月影和梦星河出来，他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三两步走到两人跟前。
“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梦旭堂紧张地问道。
江家这个毒瘤，他早就注意到了，要不是没有实证，怕破坏了古武界的平衡，他早就将其连根拔起了。
如果这次能够找到江家的罪证，梦旭堂就可以联合乐家一起，把江家和墨家一网打尽。
破阵耗费了不少灵力，鹿月影多少有些精疲力尽，解释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梦星河的头上。
梦星河长话短说，几句话精简带过了他们在江家禁地所见到的景象。
可以说，物证肯定是有了。
那么大的血池祭坛。
就算鹿月影已经破阵，蒸发了血池里的血水，毁去了那圣女骸骨，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的的。
比如那八卦方位上通往血池的血迹。
至于人证，只能等梦旭堂亲自带人抓了江家所有人后，再一一审问了。
届时，鹿月影多画几张真言符，想知道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