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不打麻将了?”
云知玄进入梦境,见到几只动物围在一起,好像在商议着什么。梦境中多了许多雾气,连对方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
“知玄,你看那边。”
塔拉吐了吐信子,迷雾散开,露出一扇门来。
“我在城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它强行侵入了我的空间,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谢雍。”
“谢雍?”
云知玄蹙眉,打量起眼前的门来。这是一扇单薄的木门,似乎一碰就倒。
按照云知玄以往的经历,这些门是原主在梦境中对苦难的投射,或许称之为【心门】更加合适。
听塔拉描述,谢雍在梦境中建立了起码十扇【心门】,将自己困在其中。塔拉无法打开【心门】,但云知玄可以。
“在梦境中,他伤不了你,你去看看吧。”
怀着好奇的心,云知玄打开了第一扇门。
门内是一个迷宫,门与门间错综复杂。不知走了多久,云知玄停了下来,她在地上发现了一把剑。
剑柄刻着金色龙纹,似乎是皇族所用。这把剑看上去已经用了许久,剑刃却仍闪着熠熠寒光。
云知玄拿起剑,推开了眼前的门。
门内不再是迷宫,而是一间茶室,一位老人颓然地坐在地上,面对眼前的棋盘发呆。
“谢雍。”
云知玄淡淡唤出眼前之人名字。明明是手握天下,拥有不死之身的一代帝王,如今看起来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看见云知玄,明显有些惊讶。
“你是...?”
云知玄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手上仍握着剑,随时都可以刺向谢雍。
“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起身,脸上皱纹因为笑容而挤成一团。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这里太痛苦了...我被困了好久...好久...每天都是折磨...”
“姑娘啊...能不能最后再陪我下一盘棋啊...”
看着老人浑浊的双眼,云知玄终是收起了剑,坐在蒲团上。
这是塔拉的梦境,终归没有现实那般危险。
谢雍缓缓整理好棋盘,将黑子推到云知玄面前。
“来...你先来。”
“我不会下棋。”
“无碍,无碍,这些年都是我自己跟自己下的...现在有人来了...随便下下就行...”
云知玄思索一番,将黑子落在了角处。
谢雍眉头微蹙,随后爽朗地笑起来,也下了一子。
两人有来有回,渐渐云知玄便现了颓势。
“小姑娘,你要输了...依我看,你可以下这里。”
“嗯。”
云知玄默默颔首,却仍是按着自己的路数下棋。
“小姑娘...你输了。”
谢雍看着棋盘,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
那方方正正的棋盘上,黑子竟连成了“百姓”二字。
他抬头看向云知玄,云知玄神色平淡,双手握着一柄黄金龙剑,正是他常年佩戴的那一把。
“哈...哈哈哈...是我输了。谢谢你啊...小姑娘。”
谢雍颤颤巍巍地起身,叹了口气。
“凡事有得必有失,怎会有借运这般好的法术?如今你来助我解脱,是最好不过了。”
“铮”地一声,云知玄拔剑出鞘。黄金龙剑闪着寒光,每一处都是谢雍最熟悉的模样。
他闭上双眼。下一刻,胸膛被利刃刺穿。
鲜血溅在了云知玄脸上。即使是在梦里,鲜血依旧是温热的。她静静地看着谢雍倒在地上,这次他的伤口没有愈合,人也没有复生。
四周开始坍塌,一切化为彩云。云知玄闭眼,回到现实中。
旁边是温浔皎丽的脸,一双如四月桃花的凤瑞眼正定定地看着她,眼含秋波。
“看着我干嘛?”
温浔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他翻过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那魔尊大人怎么还不起身?”
温浔依旧将自己捂在被子里,不说话。
“温浔...我刚刚...好像在梦里杀了谢雍...”
“什么!?”
这次温浔跳了起来,飞速下床穿鞋,跑出门外打探消息。
谢雍确实死了,传言死于心梗。现在宫里一团乱麻,靖王最快把握局势,拉拢各方实力。
不仅是人间,仙界也乱了起来。几位天尊出手,肃清仙界,斩杀数人。
几月后,靖王承袭皇位,成了人皇。对温浔,他冰释前嫌,主动与其探讨兴国安邦之策,人间太平。
又一年朝花节,云知玄与一众亲朋好友来到雪锦花树下。
几个小孩在嬉笑打闹,姑娘们在叽叽喳喳聊天,小伙子从王母庙拿来了红绸带,忙着分发给众人。
“面面姐姐!我买来了炒栗子!”
“尘尘,咱们这是在一起的多少年了?有十年了吗?”
“什么?你女儿几岁你都不记得啊?”
“我跟你们说,清柔悄悄告诉我,龙傲天的结局是——”
“等等等等,别剧透啊!!!!”
“凌薇,今晚来我房间,有些好玩的~”
“滚!!...好吧,我会去的。”
“哇!你怎么还带了只小动物来?哎?这是麒麟!?”
“忙死了,一天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你是阎王对吧?阎王也不喜欢上班吗?”
......
温浔轻轻勾着云知玄的小尾指,递给她一条红绸带。
两人各自写下愿望,挂在雪锦花树上。一树红绸随风飘扬,绚烂无比。
“让我猜猜...你的愿望是天下太平,对吧?”
云知玄轻轻一笑,伸手揉了一把温浔的脑袋。
“猜错咯,今年写的,是愿我的夫君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