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建筑大多都涂了一层黑漆,云皓尘刚踏入此处时,就觉得这里像牢房一般昏暗,想必居住在其中的人心思也好不到哪去。
“尘尘,你来了。”
侍卫将云皓尘一路带入正厅,厅内设一绣云屏风,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一男子坐在软榻上,身旁两个侍女站着伺候。
严鸢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云皓尘才看清楚那两名侍女衣着暴露,露了半个胸脯在外边。
“真是浪荡…”
云知玄小声嘀咕了一句,严鸢似乎没听见,开口唤他过去。
“尘尘,过来这边。”
云皓尘不情不愿地缓缓朝屏风内挪去。严鸢披着一头卷发,束发的红绸散落在一边。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与胸口裸露的蜜色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云皓尘紧抿着双唇,自上次赌局过后,他越发确定严鸢对他有别样的心思。当然最好是想与听烛楼合作,千万不要是看上他的身子。
“来,坐下说。”
严鸢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软榻。云皓尘拘谨地坐下,双腿并拢。
“别紧张,我这次找你,是想借听烛楼之力调查罗景谦和他背后的升仙丹。”
听到这话,云皓尘放松了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严公子是想跟我们合作吗?”
“当然,沉香阁那种做法完全扰乱了赌场秩序,且他那升仙丹危害过大,已杀了太多人。虽然沉香阁成立并不久,但已经发展到单靠严氏无法祛除的程度了。我知道你师父痛恨罗景谦这个人,想必我们之间的合作,她老人家是支持的。”
严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凑近了云皓尘。
“上次那护心草,就是送给听烛楼的见面礼。”
感知到身旁的人在靠近,云皓尘“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为了缓解尴尬干咳了两声。
“可以,对于罗景谦以及沉香阁,听烛楼可以交流情报。”
“好,那我们现在就来交流一下吧。”
看着严鸢笑眯眯的眼神,云皓尘不知为何有些害怕,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
一番交谈过后,两人大致都有了一些想法。
“你说升仙丹是由狰尾所致,那叫你那些兰部弟子研制出抑制药不就好了。”
“不行。”
云皓尘皱眉,单手托住下巴。
“狰兽本就稀少,研制的话需要大量狰尾,与我们的初心相违背。”
“好吧,只要将狰兽保护起来就可以了吧。”
可百兽林面积巨大,且涉及到多方势力,这并不是一件易事。严鸢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转而问起那件工坊的事情。
“师父说她在工坊中没有看到阵法的痕迹,但确实发生了大爆炸,还将温浔炸成了重伤。”
“没有痕迹吗…”
严鸢垂眸。片刻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在书柜上拿下一本书。
“泯生玉,仙家的东西,分为子玉和母玉。平时就如一块石头般没有灵气,但若子玉被捏碎,母玉将会爆炸。传闻这爆炸能将人炸出几十里,就算是仙人也能炸死。”
“……”
云皓尘沉默了,一是为温浔还能活下来而感到震惊,二是察觉到罗景谦可能与仙家有联系,那就棘手了。
“怎么样,要不要去实地考察一下,不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泯生玉碎片清理掉。”
云皓尘第二次来严府的时候,桌上摆着一块小小的石头碎片,严鸢换回了黑衣,神色有些严肃。
“我们想得没错,那场爆炸是泯生玉造成的。市面上并没有人会售卖这种威力强大的东西,罗景谦背后起码有一位高人…”
“严鸢,我找到一个内鬼了!”
云皓尘微微喘着气,像是跑来的,白皙的小脸有些泛红。
“师父要去工坊的消息只跟我、南宫姑娘和温浔说过,期间听烛楼外设有法阵,外人不可能听到。但楼内还有其他人,排除微木和暗卫死士,我找到了当天一个临时来的除草杂役,然后…”
严鸢起身拉着云皓尘坐下,为他倒了杯水,示意他慢慢说。
“我发现,所有听烛楼招的临时工都是罗景谦派来的!罗景谦在他们身上下了一种类似蛊的东西,他们原本都是普通工匠,但下了蛊后听力简直异于常人!我还没查出那是什么东西,先来找你了…”
云皓尘“吨吨吨”又喝下一大杯水,严鸢看着他嘴角的水渍,喉结上下动了动,继而快速移开视线,垂眸又往杯子里倒满一杯水。
“尘尘,你觉得蓬城里藏着多少个仙人?”
“…不知道,仙人应该很少吧。”
严鸢没有答话,低头沉思。
为了防止被内鬼透露消息,云皓尘天天跑去严府与严鸢商量对策,对外就说与严公子交流诗词歌赋。可自从上次赌场一事出了之后,民间对这两人的传言变得越来越离谱。
到云知玄回来这天,留言已经变成“小云楼主日日跑去严府与情郎幽会,严公子为爱遣散后院美人,两人常常三天三夜出不了门”。
云知玄:?
微木:我能证明是真的,云皓尘每次出去都神神秘秘的,从来不肯告诉我们他要干什么,有时候回来还满脸羞红。
温浔:云兄你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严鸢:他在下面。
云皓尘大喊着表示无辜,拉着云知玄到房内说清了事实。这几天他与严鸢从那些临时工下手,从他们体内发现了一种虫,这些虫都是由灵气喂养,背上花纹形似残月,听闻名字叫“吞月虫”。
“好的,做的不错。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微木说你回来会满脸羞红。”
一说到这,云皓尘的脸就红了。由于他皮肤白,一脸红就十分明显。
“师父,他总是欺负我!”
云皓尘哼哼唧唧地哭诉着严鸢的“罪状”,包括但不限于玩他头发,扒他衣服,偷亲他手等等,在云皓尘的描述中严鸢完全是一个大流氓,几乎每次去严府都要被揩油。
“咳咳,窗外偷听的当事人,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云皓尘一愣,看向窗外缓缓探出的一张熟悉的脸。严鸢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云皓尘只觉得那笑有些可怕。
“楼主冤枉,我和尘尘情投意合,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好好,我就那么一个徒儿,你可别惹他哭了。”
出乎云皓尘的意料,云知玄像一位老母亲一样轻拍着云皓尘的手,又把他的手交到严鸢手上。
云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