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颠倒黑白
五香斋。
半烟带人领了几大盆白粥。
她临走前，那位阁下将碾碎的丹药交给她，让她均匀与白粥煮在一起，并让她及时布施下去，给穷苦病急的百姓们。
那可是可解奇症的神药啊，千金难求，竟就这么被阁下施于百姓！
半烟一边感叹洛栖云心胸之广阔，一边不得不照做，即使心痛至极，仍是将宝贵的丹药融入白粥中。
此时白粥正冒着热气，米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若这白粥有效果……
半烟的心狂跳，哪怕是倾家荡产，她也要向阁下买一颗！
这买的不是丹药，而是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啊！
“阁下，白粥已经备好……”
半烟推开居室半掩的门，倏然停住脚步。
房内一片狼籍，早已消失了人影，桌椅被撞倒在地，似有挣扎痕迹！
“不好了，不好了……”
半烟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慌忙去报告掌理：“阁下被人抓走了！”
“不要急，你且与我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掌理经营「不渡舟」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体胖心宽，即使事情紧急到火烧眉毛，也能迅速找到最好的应对法子。
“盛太尉府的吴总管，出价五千两银子，还要阁下给他证明效用，所以阁下将丹药碾碎了让奴婢融于白粥之中，布施给百姓，这样看效用最明显……”
“可奴婢只是去一趟五香斋的工夫，阁下便失踪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半烟着急得抹眼泪。
掌理眼神依旧沉静，眉眼不动、静静思考着。
不多时，他说道：“你不用急，这白粥冷的很快，按阁下的吩咐，绝不能浪费，快分发了去。”
半烟一愣：“那阁下？”
掌理沉声道：“我带些人手，去拜访拜访太尉府。”
——
“你可认错？”
阴冷潮湿的私狱中，一道骨鞭狠狠抽笞在洛栖云身上，打得洛栖云再无还手之力。
她头发凌乱，狼狈非常，苍白的脸上怒意汹涌，嘶声道：“我何错之有？”
“看来你还不够清醒。”吴总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腥臭的老牙，“来人，给他泼一桶冰水清醒清醒！”
很快，一桶冰水将洛栖云浇了个彻底，寒意透彻心扉。
水滴滴答答从洛栖云黑色的发梢流下，甚至还冒着白色的寒气。
“再说一遍，你可知错？”吴总管居高临下看着洛栖云，忽然眼神一定，抓住洛栖云的头发，往自己的方向拽。
“之前没注意，你竟然与那慕王府的贱民王妃有几分相似！”
洛栖云的心猛地一跳。
没有鼎炉，她只能用昔日被自己嫌弃之至的废丹。
虽说是废丹，但任何一颗放在现代，也能拍出千万的价格。
就比如如今这换颜丹，仅能改变她的一些面部特征，使脸中性化，却尚不能做到改头换面。
水冲洗去了洛栖云另做的伪装，透露出她的一些原本特征。
洛栖云的心高高悬着，心脏在胸腔中几乎是暴跳如雷。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发现身份！
“不过慕王府那乡野村妇，也不可能有这胆子，像你一样招摇撞骗。”吴总管松开手，打消了疑虑。
“我从不骗人！”洛栖云认真道。
吴总管笃定道：“你还想狡辩？一个黄毛小儿，怎么可能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丹药？定是乱搓的泥丸子。”
“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会看不出你这点儿小伎俩？”
“你当着我的面毁掉那颗丹药，不就是害怕被发现是假的么？”
“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便只好严刑逼供了。”
话音刚落，吴总管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带倒刺的骨鞭，一支支尖刺上，浸染着某种黑色的药液。
普通的骨鞭，一鞭子下去，都能叫人皮开肉绽。
很难想象，若这一鞭子下去，洛栖云能不能活着从私狱中走出去。
“你敢！”
洛栖云那双因微微上挑而显得笑意盈盈的眸子，此刻射出两道寒光。
手指抚上左手的戒指上，呼吸微屏。
她自是有保命的东西，可那东西是现代武器，一旦使用，她几乎再没有回头路。
吴总管的手高高抬起，就要挥下时，私狱的牢门大开。
刺眼的光亮惹得洛栖云微微眯起眼眸，心下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吴总管，你可知私用私狱刑罚，是大罪？！”
为首之人面容自带肃杀之感，面孔阔方冷硬，赫然是盛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