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行驶到中午十二点多，中途路过不到十辆车，林乐洋到了金螺指的那座山附近。
路越来越不平，直到彻底离开不平的水泥路面，林乐洋到了一条石子路上。
山脚下有户人家，很老旧的房子，屋前一个老人看见车停下，杵着拐杖走近。
林乐洋被靠在车窗上的严肃的脸吓了一跳。
再这么搞下去，林乐洋觉得下一个被占身体的人会是他自己。
小心地推开车门，怕撞到对方，林乐洋看见对方退后了一点。
“爷爷，您好。”
林乐洋才打了一个招呼，对方声音贼大的喊着：“你是哪个堂捡的？”
青年一脸愣，自己听不懂啊，“什么？”
“啊？”换来了对方侧着耳。
得，这老大爷也耳朵不好使。
“我说，您刚刚说什么？”林乐洋放大了声音在对方耳朵喊道。
老大爷也对吼，“我说，你是哪个堂间来滴？”
林乐洋只能挑取几个字来理解对方的意思，“我从漳海来。”
看见对方点点头，林乐洋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等对方继续开口，林乐洋扩大声音问：“大爷，你知道从哪上山吗？”
“上山，你要上山？”两人交流地困难极了，还好，后面老人总算理解了青年的意思。
带着人，老人在前面说着什么，林乐洋有一句没一句回应着，主要是很多都听不懂啊。
破败的屋后，有一条很明显的上山路，林乐洋很奇怪，怎么老大爷一个人住在这里。
但现在还是不敢问了，嗓子现在已经嘶哑。
老大爷带着对方走了几步，就说要回家喂鸡，林乐洋目送对方下了山。
然后又自己慢慢往上走，这片山里很多青翠的竹子，林乐洋走了很久，腿都走酸，爬山真是个力气活，对比起来，渔湾村后面的那座山真是太好爬了。
“老大，小心一点，这里面有很多小蛇。”金螺漫不经心开口。
林乐洋听到后却直接从石头上弹起，然后再不停留，忍着腿脚的酸痛继续往上走。
直到太阳很清晰的从大树间透下来，竹子也渐渐变少。
林乐洋远远地，看见了山侧边弯过来巨蛇石像。
上面布满青苔，但双眼那里，奇妙地干净。
林乐洋舒着气，没多远了，便一股气走到了那座石像附近。
不敢往山下看，林乐洋直接坐在了石像旁边。
墨四本来在晒着太阳沉睡，这个位置很不错，每天都能晒很久的太阳，但底下的族群一直在身边念经一样，说山里来了个年轻人。
神念一转，墨四看见了是那个砍掉自己半块鳞片的青年，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便让底下的族群别吓对方。
太阳照射见，一人跟一石像，还有一神念对峙着，但林乐洋完全不知道。
喘过气之后，绕着蛇头看了一圈，还敲了敲蛇头，“金螺，这是我们要找的墨二他弟弟吗？”
这里没其他人，林乐洋是直接问出来的，但金螺一直没说话。
林乐洋有种预感，自己找到了。
金螺不会轻易不开口的，一般是遇到能压制他的东西的情况下，或者是灵气用完才会喊不应。
刚刚在山脚都聊了一会天，现在不会存在灵气用完的情况。
那么，就只有一件事：面前的巨蛇压制住了金螺。
知道对方就在这座山里，不知道对方就在眼前的青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墨二他弟，是叫墨四吗，应该是按排行随意叫的吧，那本名是叫什么呢？”
“墨二有件事要我帮忙，他在我身上放了可以跟你传话的东西，你自己能听到吗？”
虚空中的黑色巨蛇全都听到了，便用了族里的术法，解开了墨二留下的传信。
没一会，迅速消化完的墨四死心了，目前离不开，还得继续在这片山林里继续守着。
但山脚下，那个老小孩，太固执了。
又将视线移到林乐洋身上。
林乐洋还在絮叨，坐在地上面对石像的蛇头。
但慢慢开始，眼前的阳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青年抬头一看，一条巨大的黑蛇在半空中晃着尾巴，无机制的双眼正在注视着自己。
蛇身还在摆动着，林乐洋一下屁股往后坐下去，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
这条蛇看起来比墨二可怕多了。
墨四见对方见到自己，蛇信吐出，发出了声音，“你带的消息我收到了，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助。”
林乐洋颤抖着声音，“是要我帮你给墨二传信吗，现在就可以。”
巨蛇摇了摇蛇脑袋，“不，我不需要你传信，我要你把山脚下的人赶走。”
那个老人？
“为什么？”林乐洋马上就问出，那应该是老人自己的家吧，怎么能将别人从家里赶出呢？
墨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蛇身从石像上慢慢滑下，将林乐洋围绕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林乐洋摇摇头，像个待宰的小绵羊。
“但你应该知道这片山林，或者说这个城市乃至周边，都很容易发生地震。”
林乐洋点头，“之前这里是发生过大地震。”
墨四看了对方一眼，表情有些难过。
“那个时候我还不在这个世界，那次地动我也没感受过，但后来，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山，勉强能与地下的东西抗衡，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有疏忽。”
林乐洋对上巨蛇的眼睛，突然发现不是没有温度的。
青年懂了，“你怕哪一天会守不住山脚下的那个人？”
“嗯，本来他之前就应该跟他的子女一起去城市，但他死犟，不肯走，所以一个人住在这里守山，或者说，守着我，偶尔会有小辈回来看他，但又很快离开。
我怕，他会孤单的一个人在这里死去。”
墨四想起很久之前，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个小孩将自己抱在怀里，怕自己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死去，虽然那个孩子自己也快冷死了，但自己从皮肉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
不知道对方修炼地怎么样了。
现在这个人之前上山捡柴火的时候，被盗猎的恶人留下的兽夹夹住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像那时在雪地里像条蚯蚓的自己。
“但我怎么跟他说呢？而且他耳朵现在还不好使，刚刚跟他说话我嗓子都哑了。”林乐洋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摸了下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