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行像小狗狗似的蹭了蹭傅矜时的脖颈，开口不管不顾就是服软：“哥哥我错了。”
傅矜时没理他，精神力召来一辆悬浮车，率先坐了上去，一个招呼也没给沈斯行打。
沈斯行十分自觉的坐在了上将的身边。
他思考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是怎么惹上将生气了。
唔……难道是刚才没经过同意就亲了上将？
不应该啊。
之前都那样了也没见上将把他就地正法啊。
这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是什么。
沈斯行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事情这么难办，即便是找不出任何原因也想道歉，当真是一颗心完全被牵绳挂住了。
车子开出去半路，沈斯行依旧不依不饶的腻在傅矜时身边，像是没有得到原谅就不罢休。
傅矜时终于还是被缠得没有办法。
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沈斯行：“下次……”
没什么用。
整个联邦大概都已经知道沈斯行的信息素了，藏不藏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下次？”沈斯行以为在问，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打了个激灵，“下次……也不能不敢了啊。”
不让他亲？
这对于沈指挥官来说可能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沈斯行的这回答让傅矜时讶异了一下。
傅矜时怪异的看向沈斯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和沈斯行谈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件事情。
“……信息素。”傅矜时只能如此开口补充道。
沈斯行终于明白过来，思考过后眼神有些怪异。
没想到上将的担心是因为自己。
心虚缓慢的爬上沈斯行的心脏，是比刚才更加怪异的感情。
这种情绪过于陌生了，心脏跳动频率缓慢加快，一泵一泵的朝四肢百骸输送血液，滚烫的血液晕染了炽热的内心。
他干过的足以让别人心虚的事情很多，却鲜少能让沈斯行心里有片刻的动摇。
说到一切能和他交流上的人和物，从沈知远走之后就几乎再没人关心过他，更不会闹出这种事情。
因为这些年没有任何人能靠近沈斯行哪怕一分。
即便是那些世家想要钻空子，也是完全钻不了的。
关心这种东西也被推到很远之外了。
记忆中确实是有的，除去松颜遇外，还是眼前的上将冷着脸，明明关心却半点不显露。
但他都能看出来的。
所有人的关心，他都能看出来的。
兜兜转转，一轮接一轮。
或许他、傅矜时甚至整个联邦都是被某个巨大的局给揽到其中的棋子。
分开、却也重逢。
仇视和想念的日子到底哪一个占比更重沈斯行不想深究，心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的芽。
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闭环中，他和傅矜时一直在。
在一起。
傅矜时也会和小时候无异的，会心疼他，也会关心他。
推翻、掌控这盘棋局，只要他们想，大概……不是不能做到的。
傅矜时不知道面前这人瞬息之间想了这么多东西，只看着这人眉头一皱又松开，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上将沉默。
沈斯行收回思绪，正正好和上将的视线对上。
上将的眼神犹如实质，含着刀般划开他的伪装和想法，沈斯行很怪异的觉得有些心虚。
“对不起，哥哥。”沈斯行乖乖道歉。
傅矜时将话听完了，前三个字让他蹙了蹙眉。
这句道歉是很没有根据的——
因为这本质上跟他傅矜时没有关系，这关乎着沈斯行自身的安全和隐私。
但沈斯行为什么跟他道歉。
傅矜时看着眼含认真、半点不像作假的沈斯行，没说话。
上将不说话在沈指挥官这里全都是纵容，他自认为动作很小的往傅矜时那边移了移。
一次又一次，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差和上将脸贴脸了。
觉得差不多近了，沈斯行又伸出手，搂住上将的脖子。
傅矜时都无可奈何了，被沈斯行揽娃娃似的揽到怀里，手上一下子没把住，军务批示从一个“是”变成了一个带着惩罚意义的“否”发了出去。
傅上将上任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堪称低智的动作，立刻伸手将上一步撤销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沈斯行“唔”了一声，立刻将傅矜时放开了。
“你过去。”傅矜时手上还有两个任务。
之前吩咐维加斯发下去的排查任务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所有的人都被盘问了一遍。
目前联邦没有特定的办法找出哪些人是虫族伪装的，恐怕能一眼看出来的只有傅矜时和沈斯行。
悬浮汽车重新朝着第一军团开去，载着第一军团的领头人和那刚从第一军团跑出来的沈指挥官。
以为上将再次生气了，沈斯行没敢造次，往旁边移了移，看到上将将手上的任务全部处理完之后才重新凑上去。
“不怪我了呗，哥哥？”沈斯行轻声开口。
上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
“那亲一个？”沈斯行接话过快。
傅矜时眼皮一跳，没理他。
“唔，是这样的。”沈斯行也没真要吃豆腐的意思，坐在他旁边解释，“他最近灵魂恢复得很好，我的信息素有压制他的作用，不然的话不好对付。”
他似乎有些遗憾：“可惜没有直接弄死他。”
傅矜时脸色缓和了一点，再上论坛一查，上面有关沈斯行信息素的帖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维加斯的动作不算慢。
可是要有意对付沈斯行的，不可能这点事情都调查不到。
越厉害的Alpha就越在意自己的信息素气味，非亲近之人的面前绝不可能透露出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有心之人会根据信息素来寻找对付信息素主人的办法，只是成本较高了点，但还是存在的。
只需要找到和这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味道，那么这个Alpha就无论是易感期还是正常时期就是别人决定的了。
沈斯行也想到了这一点：“哥哥在关心我。”
“我很开心。”他重新凑到傅矜时眼前看他，“但是哥哥……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是多少。”
傅矜时原本还有些凝重的表情放松下来。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靠在身后闭上了眼。
怎么没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