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将两人的证件并两本红本本递了出来，韩川道了声谢，收起自己那份，又将杨姝颖的证件递还给她。
木已成舟，杨姝颖低头接过东西，用力咬了下下嘴唇：事已至此，后悔全无用处……
“杨姝颖？”韩川看她，“你父母对你期望颇高。”要漂亮且聪颖，可写在脸上的野心就不能算是野心了，只能被称作梦想，但无论如何，有梦总是好的。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韩川继续说，“第一，你为什么选我？”说完看着杨姝颖。
“你逼我的！”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杨姝颖也懒得装了。“我刚刚不想领证了可你不让！”是不是这样？
这个回答不及格！韩川默然，“第二，有歹徒闯入你家中，你手里有根棍子，你会攻击他哪里？”
“头！”杨姝颖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开玩笑，他不死我就能生不如死！我又不是圣母，再装也成不了圣母！
够狠！韩川眼波微动，诚然知道自己奶奶是什么人，能入她老人家眼的也必定不会是什么软柿子。客观的讲，狭路相逢之下，韩川的选择也不会是对敌人仁慈。因此，这道题，算她过关。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看过什么书？”韩川又问。
有病吧你，员工入职三考？杨姝颖心中不屑，工作多年，她遇见的每一位高管都令她生厌，这也是她迟迟不敢答应韩奶奶为他作为企业高管的长孙的求婚的缘由，商人重利轻离别，上了那贼船，这辈子还怎么翻身？
想着，杨姝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回答道，“《金瓶梅》，心得是：人渣也长了一颗心。”那活色生香的描写自己是真没多看，不是矫情，而是那种画面每每教她感到无比恶心。
韩川又是一愣，大家闺秀可不会这样说话，不过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看了眼窗外天色，递给杨姝颖一串钥匙，“我的房子在天辰府，你可以搬进去住，我很忙，不会经常回去，你不必管我。”
“谢谢！”杨姝颖半点不客气的接过钥匙，我杨姝颖为什么着急领证，不就是为了这钥匙，卖都卖了我还装什么清贵？
“除了我奶奶知道我们登记结婚，你的母亲知道你已婚，我不希望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韩川认真交待道。
“没问题！”杨姝颖毫不迟疑的点头。讲真，她也得替自己打算不是，想着自己哪天要退步抽身时，须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有什么要求？”韩川觉得自己还是很人道的。
“啊？”杨姝颖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在商言商嘛，“那以后我们各玩各的，相敬如宾！”
韩川又是一愣，他是不喜欢找麻烦，不过遇上这么自觉的就……“违背道德，违法的事情不能做！”附加条款。
不能给你戴绿帽子是吧？杨姝颖在心底笑，我要能找到跟我玩的，还犯得着跟你这么个我不喜欢的陌生人结婚吗？“明白！为韩奶奶，我也不会乱来。”定心丸你吃好了！
很好！韩川点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顺畅，主动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杨姝颖也不矫情，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加下微信，有事给我留言。”韩川递出手机给杨姝颖扫。
杨姝颖从善如流的扫了，意思是不能给你打电话？这么忙？客观上来讲，如果一位主管事事亲力亲为，忙得脚不沾地，那么在杨姝颖看来，这个人的成就也不可能无限大。当然这只是她个人愚见。“加了！”
看到两人出来，老奶奶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手续办好了吗？”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姝颖。
“好了，韩奶奶！”杨姝颖将红本本递上。
老太太赶紧接过来辨明真伪，确认无疑，继而看着杨姝颖嗔道，“都结婚了，怎么还叫韩奶奶？再说奶奶姓钱，不姓韩的。”老太太这辈子都不愿意冠夫姓！
韩川习惯了，在家奶奶一贯如此坚持独立，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奶奶她从不含糊。
在老奶奶灼灼目光下，杨姝颖喊了一声，“奶奶！”
“欸！”老太太眉梢眼角都是喜色，“来，小颖，这是奶奶给你的红包，要早点让奶奶抱上曾孙啊！”
杨姝颖闻言抖了一下，本来就没想要老人家红包，这下更不敢接了。
倒是韩川丝毫不为所动，接了自己那份红包又将杨姝颖那份塞给她，说，“长者赐，不可辞！”推来推去的浪费时间！
“小颖啊，那我们就一起回家吧！”老太太一直合不拢嘴，万里长征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希望就在前方。
“哦，我还要去我妈妈那儿一趟。”杨姝颖说的是实话，诚然她也是想尽快解脱，无所谓方法，只要殊途同归。
“那让阿川送你去！”老太太说。
杨姝颖看了眼韩川停在路边的车，奥迪A8，它和自己的迈腾相比，差距好像也没有隔着一辆法拉利或是宾利，大家都是dos Auto。
杨姝颖心下稍安，虽说多少仙女挤破脑袋都想要嫁入豪门，但人贵自知，杨姝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福气大了要折寿的，她只想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奥迪和迈腾，凑合过呗！
“不用的，奶奶。我开车过来的，自己去就可以。”杨姝颖微笑。“而且他，他很忙，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杨姝颖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自己这位崭新的丈夫，别扭！
“奶奶，我公司还有一堆事，我先送您回家，小颖有车也没什么不方便。”韩川这就学着他奶奶称呼杨姝颖为小颖了，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着又不顾老太太还有话说，就将老人家请上了车，落了锁回头对杨姝颖说了一句，“微信联系。”
杨姝颖点头同老人家挥手道别，看他们的车子走了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待看不见杨姝颖了老太太才转过头骂孙子，“臭小子你怎么给人家当丈夫的？新婚燕尔你在民政局门口就把人给抛下了？”
“她不认识回家的路？”韩川私底下不可谓不刻薄。
“你娶了人家就应该对人家好！”老太太硬的不行就改用软的，“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这天定缘分，要好好珍惜！”
“这缘分是奶奶修来的吧？”韩川凉凉道，“奶奶知道怎么修才能修成男身吗？您赶紧的修了去娶您的小颖，动作要快，她在我这儿试用期半年，大概率她是通不过考核的，届时您要接盘还不得是个男儿身？”
“混账东西！”老太太骂道，“我钱家千年望族就没出过一个忤逆不孝，薄情寡义之徒！”
“奶奶，我姓韩！”韩川呵呵笑道，语气不由得软和下来，毕竟他也是怵老奶奶的。莫说是他，整个韩家谁不怵她老人家？老爸精明强干，姑姑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小叔滑不溜手，但他们哪一个在他们老母亲跟前能翻得起半点浪花？
“那你别喊我奶奶！”老太太动怒了。
“哪能呢！”韩川开始嬉皮笑脸起来，“奶奶您放一百二十颗心，只要您的小颖她真有您说那样好，那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我发誓！”
“那小颖当然好！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老太太目光稍霁，“你小子别在背后使坏，不然可仔细你的皮！”
“仔细，仔细，我仔细着呢。”韩川笑，“奶奶，您说您那小颖帮您那次是做什么？玩骰子是吧？”
老太太能听不出孙子的弦外之意？觑着孙子的后脑勺道，“玩骰子怎么了？人这一生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豪赌，能赌，会赌那都是本事！易安居士词写得好，骰子玩得更好！”
“是是是，您老说的都对！”韩川始终面带笑容，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入庄园，韩家花园很大，有专人在修剪花草，停车场更大，能停直升机，里边停着各色绝版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