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希望？”无忧诧异的看着老夫人，见她神色认真，一时有些恍然。
无忧深知，即便自己的灵根是受了毒的影响，可是否能解毒，灵根色环是几级尚且不知，如何能成为所有的希望，又何德何能让一国皇子，成为自己的希望。
“祖母，无忧与三皇子云泥之别，怎能做得了所有人的希望。”
若换以往，自己这般否定自己，外祖母是定然会生气的，可今日，她却只是耐心的与自己解释。
“无忧，你的灵根会恢复，你与他并非云泥之别，有些时候，你敢于踏出那一步，便能打破世人无法想象的界限。”
看着外祖母坚定的神色，无忧也不由自主的点头，“我明白了，祖母。”
“嗯……”老夫人长应了一声，“倘若是这几人中，要你选择一人，你如何选择？”
话音未落，无忧已然大惊失色，“祖母。”
“这个问题，你需得考虑。”
见她视线游离，纠结不已的模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着急回答，仔细想好了再告诉祖母。”
此刻的外祖母出奇的耐心温和，这让无忧感到惊讶，可仅仅过了五个月之后，她便明白，今日的祖母为何如此。
看着病榻上的外祖母，无忧紧紧握着她苍老的手，心中情绪翻涌，“祖母。”
身后的人被遣散，屋内独留二人，老夫人语气微弱，颤抖着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忧，记得祖母教导你的话，你不再是五年前的白念念，出去之后，莫要再被人瞧轻。”
“无忧明白，祖母，无忧明白的。”她忙不迭点头，握着老夫人的手又紧了一分。
“嗯，好孩子，”老夫人虚弱的点点头，“当初祖母曾问，若让白念念在几位皇子中做选择，你会选择谁，如今，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看着眼前神情严肃，却有着迫切的外祖母，不再犹豫，“祖母曾说，无忧……念念是所有人的希望，而三皇子是念念的希望，既然都互为他人的希望，理应相互帮扶，倘若让念念选择，我会选择三皇子。”
“三皇子是谁？”老夫人的语气强硬，一双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少女。
“是……是镜明月。”她略显迟疑，毕竟皇子的名讳，岂是她能称呼的，就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可眼前的老夫人却并不满意，“祖母听不见！”
闻言，无忧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心乱如麻的情绪突然稳定下来，“念念会选择当今的太子，镜明月！”
“好！不枉费祖母的安排，这才应该是她虞箬婳的女儿，我虞长鸿的外孙女。”
话音未落，眼前抬起的手轰然摊落在眼前，那双曾看着自己笑，看着自己哭的眸子，永远的合上，任白念念如何呼唤，都再也睁不开了。
老夫人去世，那白念念后来呢，她决定离开国公府，可站在白府门口时，她犹豫了，却在转身时，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给自己塞了纸条，她也因此，去了宫里。
拂风殿内，一群人着急的焦头烂额，王院首把脉多时，却瞧不出任何异样。
“娘娘，太子妃此番模样，倒不像是晕倒，瞧着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皇后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在听闻白念念晕倒后，她便赶来了，一是为了自己安心，也是为了皇帝安心。
“是的。”王院首微微颔首，“依臣观，娘娘的呼吸平稳，身体也无异样，并不像昏迷。”
“可是，倘若真是睡着了，为何会倒在地上，而且我们唤了她许久，也不见她醒来。”
惊鸿抱臂站在不远处，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她本来也没打算依靠这些宫医能看出什么，可就是自己也没看出白念念的状况，只能让这些宫医试试，但他们给的答案，依旧与自己所知的一致。
“娘娘不眠不休多日，突然晕倒却看不出状况，这可如何是好啊。”
景辛站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而摇篮内的婴儿似有所感一般，哭着从睡梦中醒来。
响亮的哭声回荡在殿内，守在一旁的凤夫人急忙将他抱起来，轻轻的哄着。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哭声转移了过去，唯有惊鸿瞥见白念念突然睁开眼，“毒念。”
闻声，她们都回过头来，皇后走上前坐下，“念念。”
可她们的话，白念念似乎听不见，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毫无反应。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皇后站了起来，示意王院首看看。
白念念呆呆的看着床顶，在她选择踏入红墙，大门关闭时，她便醒了过来。
她听得见，也看得见殿内的人，只是此刻的她，心情很是复杂。
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倘若真的是我的记忆，为什么我不记得，为什么会被我遗忘。
在王院首将要给她把脉时，她才缓缓开口，“不必了。”
说着，她捏了捏眉心，自顾自的坐了起来，扫了一圈殿内的人，看见皇后时，脸上浮现一抹愧疚。
“又让母后担忧了。”
皇后摇摇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感觉如何了，你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白念念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解释，紧抿唇瓣良久，才故作无所谓的回答，“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后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可那握着白念念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收紧。
余光瞥见，白念念深知，如今的自己犹如皇后唯一的救命稻草，倘若自己也出事，那她便真的撑不住了。
“母后，是儿臣让您和父皇担忧了。”她站起身，抱住了皇后，宽大的衣袍下，是皇后瘦骨嶙峋的身躯，她瘦了，瘦了许多。
“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将皇后送回去后，白念念才卸下伪装，疲惫的瘫坐在榻上。
“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惊鸿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质疑。
面对惊鸿，白念念并不需要隐瞒，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是梦，倒像是将我丢掉的记忆还回来了。”
想起自己晕倒前，手中拿着的东西，她四处翻找起来，却见惊鸿递了过来。
“你在找这个？”
此刻，惊鸿手心内的忆梦珠黯淡下来，变成了一颗普通的琉璃珠，不再发光。
白念念颓废的塌了双肩。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