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帆这个皱眉的动作，被钱穆敏锐的捕捉到。
钱穆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其实有些傲气，毕竟是从漂亮国回来的着名医师，他自认自己研发的东西，绝不可能出问题。
徐千帆的皱眉，在钱穆看来，都是对他研发的止血喷雾的一种不尊重。
科技成果，是需要被尊重的。
而且这次回国找李振，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军中推广这药物，这能赚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徐医生，你对止血喷雾是不是有些看不明白？这也正常，我这里面有一些稀有的化学成分，能快速凝结血液，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
钱穆笑着解释了一句，心里却觉得徐千帆就是一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中医而已，估计都不能理解他所谓的化学成分是什么。
徐千帆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我都懂，不过……”
他顿了顿，然后看向李振。
虽然李振说是让徐千帆把把关，可徐千帆心里很清楚，这是李振说的客套话，在李振的心里，已经认可这止血喷雾。
李振见徐千帆欲言又止，认为徐千帆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小帆，你畅所欲言，但说无妨。钱穆医生会给你解惑的。”
李振压根就没想过药会有问题，药都经过了国内外专家验证，不可能出问题。
徐千帆沉思了一下，缓慢的说道：“我的有些不一样的看法，跟钱医生讨论一下。中医讲究精气神，刚才我观察病人，使用止血药之后，经络之气不顺。”
“气不顺，会产生一些由内而外的疾病，且较难察觉，但的确会产生一些问题。”
钱穆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心里很不爽快，他这是西医的药，徐千帆用中医的目光来看，就有些可笑。
娄敬斋则是悄悄看了李振一眼，他心想这李振平时看人挺准的，怎么看这徐千帆，就看走眼了。
钱穆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在漂亮国那种人才辈出的地方，能够脱颖而出，只能说钱穆在医学造诣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漂亮国人才数量和质量都是全球最顶尖的，钱穆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漂亮国，都华裔医生的领军人物之一。
李振一脸认真的看向徐千帆，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
“小帆，你没看走眼？要不要再仔细查一查？”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关系到国家巨额军费，如果徐千帆说的是真的，那这军费就不能拨下来，这影响很大。
可这药物，李振之前已经找苏国的专家看过了，也找国内顶级的专家研究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李振知道徐千帆医术挺厉害的，可徐千帆医术再厉害，总不能比一群专家智囊团的人都要强吧。
“李叔，我确定！”
徐千帆斩钉截铁的说道。
钱穆冷笑一声，假仁义的提醒道：“徐医生，有的话可不能乱说。”
鬼精鬼精的娄半城则站在一旁，一时间没说话。这钱穆其实是他介绍的，他不希望出问题。
可徐千帆则是被李振器重的人，所以这题很难，他选择弃权看戏。
“小帆，不是我不信你，我知道你中医的水平，望闻问切的基本功自然非常扎实，只是你说有问题，得有个证据。”
“不然，哪怕我相信你，向组织上反馈，也没有说服力。我实话告诉你，这个止血喷雾，其实上面已经批过红头文件了。”
李振是打心里喜欢徐千帆，他觉得这小伙子有股子韧劲和狠劲，而且艺术卓越。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主观意愿就能解决的。
跟之前在看守所捞徐千帆出来一样，得向组织上解释，需要客观的证据，有说服力的东西拿出来，才行。
徐千帆这下子有些犯难，中医中的气，跟人解释起来都很复杂。
钱穆拍了拍徐千帆的肩膀，道：“徐医生，中医和西医不一样的。西医研究的透彻，中医上很多概念，就很难解释。”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但你没办法证明。就像中医中所说的穴位一样，中医都说有，可通过人体解剖，并没有发现穴位之说。”
“理念差距很大，可能中医需要发展几百年吧。”
徐千帆眼神一凛，扫了钱穆一眼，这家伙还真是狂妄自大。西医才发展多少年，中医已经有五千年了。
不是中医没办法解释，而是中医的解释，用现在的西医根本没办法证实，因为中医领先西医太多。
“钱医生说的也是，李叔，我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证明，就找几个病人问问看情况，可能是我眼拙了。”
徐千帆一脸谦虚的说着，心里却藏着一股子怒气。可毕竟在李振这个大领导面前，该有的样子还得有。
钱穆眼睛转了一下，他对治疗室的两个护士使了一个眼神，治疗室的两个护士心领神会，从治疗室出去了。
这两个护士，其实是钱穆自己人。
护士分开行动，她们要告诉医院所有的病人，等会不管谁问病情，都说一概不知，只说治疗的非常好，康复的非常快。
钱穆心里冷笑起来，等下就看着徐千帆怎么在李振面前丢人，这小子毕竟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也正常。
娄敬斋哑然失笑，好心提醒道：“徐同志，没什么好咨询的，患者对于自己的情况都描述不清楚，问了也是白问。现在看病，都依赖于检查，检查结果就是最真实的。”
娄敬斋想给徐千帆一个台阶下，毕竟李振很看重徐千帆，若是等下徐千帆闹得丢了大脸，会连着李振的脸上也有些无光，显得李振看人不准。
徐千帆淡然的笑了起来，道：“确实没什么好咨询的，不过，我还是想深入了解一下。李叔今天喊我过来，就是来学习的，学习嘛，就想一探究竟。”
娄敬斋见徐千帆外柔内刚，不再多言，只认为徐千帆这小子之前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等下可要翻跟头了。
在李振的安排下，徐千帆开始询问患者。
一连过来的多名患者，都表示自己被治疗的非常好，现在并没有什么不适，而且在这个医院治疗，比其他医院治疗效果更好。
钱穆冷笑着，不说话，眼神中带着戏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