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才把鼻涕擦干净，婢女们也端着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汤进来了。
她们把饭菜摆放好，然后就退了出去。
她们准备了水，明朗先去洗了洗脸，这才乐呵呵拉着大渊吃去吃。
看着一会哭一会笑的明朗，大渊越发觉得他不太聪明，生怕明朗等会吃着吃着又哭，大渊连连拒绝说：“我不饿，你自己吃。”
“一个人吃饭不香，你陪我吃点嘛。”明朗抱着他的手笑盈盈撒娇说。
大渊一怔，还是任由明朗拉着他到餐桌边坐下。
看着喜滋滋明朗给他夹菜的明朗，大渊问：“你不会再莫名其妙哭了吧？”
明朗想说我哭还不是因为以为你和我娘搞到一起去了，同时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换你你也哭。
但是，大渊现在明显没有搞对象的心思，明朗不敢说。
他决定改变策略了，温水煮青蛙，先以兄弟之名渗透到大渊的生活中，等大渊离不开他时，再顺理成章表白，抱得美男归。
“不会。”明朗连连点头，“再说，我刚刚哭也不是莫名其妙哭。你想想，要是你最好的朋友突然告诉你，他要做你爹了，你会怎么想？”
大渊想也没想，直接说：“什么也不会想，两情相悦，拦不住，他是我的朋友，和他是我娘的伴侣不冲突。”
明朗傻眼，大渊的思想这么开放，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那那个朋友要是我呢？”明朗问。
大渊一顿，看着明朗良久，说：“我娘多半已经不在人间了。”
“啊？”明朗的注意明显偏了，“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大渊夹了一个红烧鸡腿直接塞到明朗嘴里，“不是饿了？快吃。”
明朗嘴巴被大鸡腿堵住，也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唔出声。
而且，这鸡腿的酱汁非常符合明朗的口味，他索性不说话，用筷子夹着鸡腿大口啃起来。
干掉一个鸡腿和半碗饭，明朗才抬起头和大渊说话，“大渊，二狗他们只能当乞丐是不是因为没有户籍啊？”
这些基本的常识大渊已经看过了，点头说：“是。”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给他们上户口吗？”
“通过各个宗门的招新试炼加入宗门，最近的一次招新试炼，是明年六月的玄天宗。”
大渊还没说完，明朗就没忍住打断问：“通过玄天宗招新试炼的几率不是万分之一、而且还只能凭个人本事吗？靠他们自己，等到下一次也进不了玄天宗吧？”
“至于其他宗门，几百万新人等着加入宗门，他们估计也没希望。”
“而且，他们要是天赋好，说不定早都被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捡去培养了吧，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当乞丐。”
大渊点头，“他们的天赋比你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朗泄气趴在桌上，“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渊点头说：“有本地人愿意收养，或者入奴籍。”
明朗啊了一声，有些失落，突然想起他老娘是销魂窟的妓女，又问：“我是什么户籍啊？不会也是奴籍吧？”
“应该不是。”大渊摇头说，“奴籍不能轻易修改名字。”
明朗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突然一天，一个人拿着他的卖身契说是他的主人。
但是，想起二狗他们的户籍问题，明朗食欲都没那么好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明朗戳着碗里的米饭说，“他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老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老了还在大街上要饭吧。”
想到这些都是封建社会害的，明朗恹恹说：“好想带着他们闹革命，推翻封建社会，创造自由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
大渊听不懂‘革命’还有‘社会主义’等词，但是能大概猜到意思。
大渊严肃摇头否定，“强者为尊的世界，不可能真正自由平等，如今的管理体系，已经是对底层百姓最有利的了。”
“挑动底层百姓反抗，只会导致他们无意义的大规模死亡。”
的确，且不说那种大乘期只差一步飞升的大佬，就是来个元婴前的修士，人家挥一挥衣袖，就能杀死一大片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明朗泄气趴在桌子上，连大鸡腿都不香了。
大渊又给他夹了一点剁椒鱼肉，说：“有足够的钱财，是可以脱离奴籍的。”
闻言，明朗瞬间精神，“真的？一个奴隶脱离奴籍大概需要多少钱？”
“在没有债务的情况下拥有一处房产，并且一次性补交过往应缴的赋税。醉生梦死城，一百万足矣。”
大渊说着，拿出一个灵石放到明朗面前。
一个玄品灵石值两千万，足够二狗他们那群人脱离奴籍了。
但是，明朗没有收。
他将玄品灵石还给大渊，在大渊生气前，说：“二狗他们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自尊心一个比一个强，就这么给他们钱，他们不会收。”
“靠乞讨，他们到死也乞讨不到一百万。”大渊收起灵石说。
明朗露出虎牙开心笑道：“但是他们有我这个朋友。”
他一下子站起来，拍着还很单薄的小胸膛胸有成竹说，“大渊你看着吧，最多十年，我会要让二狗他们安家立业，最多百年，我会让玄天大陆再没有漂泊不定的乞丐流浪汉。”
大渊没说鼓励的话，也没说否定的话，只问他：“那你自己呢？准备什么时候打通灵脉正式开始修炼？”
“你的天赋很差，就算是我毫无基础和你一起修炼，你也不可能赶上我的步伐，何况我的修为早就在你之上。”
明朗一怔，干劲全无。
他垂头丧气在大渊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良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明朗才抓着大渊的手臂不死心问：“你真的不会为了我而停下脚步吗？”
大渊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大渊自己也不清楚，他除了在明朗身上感受到浓郁的天灵地宝的气息，隐隐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让他留在明朗身边，保护明朗。
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何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可以一走了之，去寻求记忆和真相的他，每每看着明朗那张古灵精怪的脸，却又舍不得离开。
但是，有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时，他真的不会离开明朗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明朗松开了大渊的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他一边小口吃，一边说：“你不是说我天赋不佳，醉生梦死城灵力稀薄吗，那再急，也得等到明年六月份玄天宗招收新弟子，去了灵力浓郁的玄天宗，你才能帮我打通灵脉。”
大渊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