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茱儿脸上增生出的那张冷漠脸孔仿佛是在向众人证明着什么，
时时刻刻提醒癫狂与力量相随相伴，代表着姬茱儿所承受的这一切。
原本娇弱柔美的小脸因这张面孔，多了份诡异与疯意。
千银没法再面对这样的姬茱儿，红鸾只想带着娘亲离开。
但姬茱儿她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做出如此牺牲，她又怎会在此时放弃。
她还不知脸上的怪异，即便知晓她也不会停下脚步。
姬茱儿怯懦缺乏自信，可当她认准一件事时便会异常决绝，如她的特性，只要有人能记得她，她就不会辜负他人。
我不动声色抹去那张面孔，有无相的特性在手，万象万物随手捏造，面容，记忆......可归于无相，归于本质。
我能做的只是那张面孔回归于无，姬茱儿所承受的深渊我却无力助她。
说是表面工程也不为过，纵使我能用无相的特性修改姬茱儿记忆，让她忘掉吞噬鬼王时的癫意，混乱。
当她再一次实验，再一次吞噬鬼王时以往的负面以及这次的癫狂都会加剧而来。
甚至姬茱儿再吃下一些鬼王，就连无相的特性都不一定能够对她生效。
没有办法除非姬茱儿主动放弃。
我移开手，姬茱儿本能捂住脸蛋，脸蛋如以往那样光洁，她未觉异常。
随后姬茱儿关心询问鬼域的扩张情况，当得知鬼域又扩张很大一部分后，她衷心地欣喜。
由于这次吞噬过后出现异常，第五次实验推迟。
期间了不得的人物来到了巨鹿郡。
对策局最上层的人物，位于五官长，副监正之上的唯一监正来了。
监正来的无声无息，她到了后直接将驹天兴与雪尸等人惊了一大跳，她只身一人没有陪同者。
大街上常见的白裙，白色西帽，秀发挽成辫子。
对策局的监正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人，姿容不出众也不难看，嘴角总是维持着温柔的弧度。
腹部格外明显隆起一只手盖住肚子，一只手朝驹天兴打招呼。
“监......监正！”驹天兴两眼发黑，勉强才撑住身子。
“你怎么来了？”
“这里有我，你好好地养你的胎不就行了。”
“监正。”雪尸，灼戒对监正点头示意。
黑舌，红鸾都是目瞪口呆：“监正是女人？还怀孕了？”
眼前这个监正给人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毕竟监正是在五官长之上，对策局的顶峰。
怎么会是一位孕妇？
“你是小红鸾吧”监正带着对任何人都从容的笑容而来，微微前倾身子打量红鸾。
监正带给红鸾的感觉是错愕，违和以及神秘，
红鸾压力山大，几乎是出于本能想偷摸抓起监正红线，小手抓了好几下却都是空。
真让她顿时傻眼，抓不到红线是第一次。
无论是千银或是麻箐，她都能抓到红线。
毕竟红线是她的保命手段，必要之时她将红线绑到自己身上起码能保命，所以她面对严峻情形时会找条红线。
监正眼睛眯起似弧月：“行不通的，我没有红线给你抓。”
“红鸾你也没必要紧张，万灵皆有存在的意义，鬼的话只要不犯错又不会被抓。”
“所以小红鸾一定要老实哦。”
“嗯嗯.....”红鸾拉远和监正距离，只想远离这个摸不清的女人。
监正又面向黑舌，轻笑说：“大异之人也是，你们虽为大异，终究还是人。”
“即为人，可行人事。”
“可千万不要不干人事，当然这些和小黑舌无关，小黑舌可是帮了对策局不少忙呢。”
黑舌额头冒名冒出不少冷汗，她看来监正的态度不是假的，笑容也不是假的，无论怎么联想都对这个监正反感不起来。
这对黑舌可是大问题，她能骂人十八天不带重样的，但对象若是这位监正黑舌脑袋则是空空的。
监正清楚这里的每一个人，麻箐，逆天长她都笑着打招呼。
麻箐自然冷脸相对，监正的从容连冷漠也能包容。
当她来到姬茱儿身旁时，看了她好一会，好像是监正看出了什么，随即监正轻轻抱住了她。
“谢谢你，茱儿。”
“谢谢你做了我们该做的事，谢谢你愿意为我们忍受。”
姬茱儿不习惯这种热情，呆愣不知做甚，好在监正很快放开了她。
最后轮到我和监正相谈，驹天兴带着其他人离开。
只有麻箐留在我身旁，
我用伪赝捏造出一把椅子递给监正。
监正优雅压住裙子坐下，感谢地笑笑：“谢谢，你很细心。”
“我们终于是见面了呢。”
“吃惊吗？”
“有什么惊讶的？”
“对于我”监正把玩自己垂在胸前的辫子，发梢扫着玉角般的下巴。
“对策局的监正是个女的，而且还大了肚子。我想没人能接受的了。”
“关于对策局监正知晓的也只有五官长他们几个，余下的人估计都以为对策局的监正该是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或是学士，再不济也该是血气方刚，壮志雄心的青年郎。”
我好笑反问：“这奇怪吗？监正为何不能是女人？”
“世俗的规定还是对策局的规定？”
“天下有能者女性不在少数，这种世俗偏见你不会在意。”
监正：“也不全是，得不到认可，得不到承认，甚至我的真实身份曝光出去就会引发动乱。没人会不在意吧，监正也是人。”
“监正不是轻松地岗位。”
“如果是驹天兴说这话，我或许信，你......暂时还没看出不容易”我的质疑并不无理由。
驹天兴与这位监正的状态差距太大了。
驹天兴像是个连续一个月九九六不休的码农，而监正像是刚独家归来的青春小姑娘。
“哈哈哈”监正忍不住掩口而笑：“天兴向你吐槽了不少呢。”
“他最近也的确过于劳累了。”
我叹息：“唉，你身为监正至少该拿出点监正的样子，有时候士气能决定胜负。”
监正摇摇头：“我想我怕是做不到，我就是我，监正也是我，我的样子便是监正的样子。”
“监正该做什么，监正该是什么样子轮不到他人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