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十万？”
张昊环环屋子，表情一本正经。
“我知道你们家也不富裕，但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即便你家现在是这种情况，你们作为直系亲属也有义务还钱。”
“妈！”祁艳丽回身冲老妇人尖叫：“我就说她是讨债鬼，迟早把我们害死！”
“我不要你这个妈，我也不要这个家！”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让她去死！不让她去死！”
然后蹲在地上，她倒是先委屈哭了起来。
老妇人脸都绿了，愣愣的看着张昊：“孩子你说实话，我家大民真欠你父亲10万？”
张昊给江辰递了一个眼色，江辰立即会意：“欠条正在局里做字体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跟祁大民字迹符合，你们家就有义务还钱。”
祁大民面色阴冷的在一旁看着，知道张昊表面说的是鬼话，其实暗里藏着关心。
这时江辰手机很配合的“滴”了一声，江辰瞄一眼：“鉴定结果出来了，笔迹一致。”
老妇人果然信了，殊不知那一声响，只是天气预报。
平日里街里街坊都当祖孙俩是瘟神，平日里都躲着走，唯恐沾染上麻烦。
但今天不一样，门口挤压压来了十几号人，差不多整条胡同人都来了，过来看热闹。
祁艳丽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祁大民，我祁艳丽上辈子欠你的吗？你知道因为你留下的这个讨债鬼我遭了多少罪？”
街道主任小姨子吐着瓜子皮：“笑死，祁大民死了这么多年，还欠这么多债，可真够有才的哈！”
更有邻里邻居对床上躺着的祁笑笑指指点点：“也不怪她姑总说她是讨债鬼，躺在床上还得拉她奶跟她姑替她还债。”
老妇人强撑一口气：“我家笑笑不是讨债鬼，不许你们这么说道我家孙女。”
隔壁二大妈搭话：“说出头，你们家就是被她连累，要活不活要死不死，如今债主登门，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老妇人：“可是我……”
张昊接话道：“为这么点钱财我也不能逼命，可我人来都已经来了，就算你们挨家借，怎么也得还点吧？”
“你瞧她姑和邻里街坊都在这，您不如开口问问？”
老妇人把目光看向祁艳丽：“她，她姑，等笑笑醒了挣了钱，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你？”
祁艳丽像躲瘟神一样：“啥玩意？她还能醒了挣钱，连本带利？”
“妈，你良心不会痛吗，刚才你还说要跟我划清关系。”
“可你大哥活着的时候，帮你可不少啊。你不觉得太绝情了吗？”
“妈你可别乱说，我大哥帮我什么了？”
“当初你说要学美发，你大哥给你拿了一万做学费，你说给人洗头没总被人占便宜，你大哥又拿两万给你学计算机。”
“就你第一段婚姻没结婚那会，你说婆家盖房子缺钱，你大哥眼都没眨，借你10万，你不能昧良心不承认啊。”
“那都是我大哥给的，可不是我向他借。”
“再说了，借钱得有字据，那字据呢？”
“你……你……你……”
老妇人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她彻底绝望了。
“那我以后真当没你这个女儿！”
“行啊！反正你心里压根也没我。不就是断绝母女关系吗？我现在可以给你立字据！”
祁艳丽说着，找出纸笔写一份断绝母女关系声明，还硬拉着老妇人按手印。
“你……你……”
“我什么我啊？咱俩现在不是母女了，记着以后别找我啊。”
“哼！就算饿死，我也要有骨气！”
“别介啊！饿死干嘛呀！您不说您孙女还能挣钱呢吗，就算发达了这个家也跟我没一点关系！”
说着，她一扭身，头也不回离开。
张昊心里听着那个气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祁艳丽为了躲债，竟这样狠心。
侄女不认就算了，这可是她亲妈啊。
老妇人又把目光看向街道主任小姨子：“她小姨，你看我家这难处，多少帮点？”
“二婶啊，我虽然很想帮你。”
“但是我家外面也一屁股债啊。”
“要不你找别人问问吧。”
老妇人随即又把目光看向隔壁二婶，隔壁二婶立马疯狂摇头。
“什么意思？你家没钱我就得有钱啊？你家就养一个，我家可有俩上学孩子。”
“他舅，你可是孩子亲舅啊。”
“我记得大民活着的时候借你三万，现在婶子真难了，三万你先还我，然后再借我两万，就算应应急。”
“啥玩意？”
“唉！说到这，我也不瞒婶子了，我在外面欠了不少债，一直硬顶着，车贷放贷还月月都要还，虽然我也想还钱，可我实在没钱啊。”
“要不婶子再问问别人吧。”
一个个邻居不是疯狂摇头，就是直接拒绝，一个个扭头都走了。
老妇人双眼通红，麻木的挨着笑笑床边，似乎与周围隔了一层毛玻璃。
张昊试探道：“大娘，还有别的亲戚吗，要不再打电话问问？”
老妇人摇头：“没了，真没了。笑笑还有一个姑姑，笑笑生病前前后后搭了十几万，这些年少不了这个女儿帮衬。”
“小伙子，大娘对不起你。”
“大娘活一辈子活成这样，大娘寒心啊。”
谁知，张昊这时却笑了。
“大娘，其实你也不用难过，应该庆幸。庆幸提前看清这些人嘴脸。”
“以后不管是女儿，还是您这些邻居，以后不和他们联系就是了。”
“万一哪天您发达了，有的是这些人后悔的时候。”
“尤其是你那个不孝女，肠子都得悔青。”
“大娘，您看您这房子……”
“我给，我给，虽然不值钱，也能值几万。”
江辰瘪嘴看向张昊，小声道：“差不多得了，别再给人老人逼出好歹。”
张昊看看时间：“不急，还有两分，5、4、3、2、1……”
话音刚落，祁艳丽便跌跌撞撞回来，一进来就给老妇人磕头，身后还跟着两个身上有纹身的魁梧壮汉。
“妈，我对不起你啊！”
“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老妇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咋？你又给我惹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