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解。
他谨慎的问李斯，为什么要向他开这种恶劣玩笑，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眼看周导误会，李斯赶紧摆手：“不是的，就是字面意思。”
周导将信将疑，拿着剧本不知如何是好。
李斯一瞧，知道不拿出些证据是不行了。
于是他把之前收到的演员简历拿给周导看，又找出【精神病院特大恶性屠杀事件】的新闻。
简历照片和死者相片都能一一对应上。
顺带一提，对“精神病院事件”的报道已经满天飞。尽管大部分媒体都不知道真相，只是在发挥创造力……也就是胡编乱造。
周导戴上眼镜，仔仔细细看那些照片，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但他不愧是国际导演，看完只是微微一笑，端起咖啡。
咔哒。
咖啡杯还在半空，周导的手却突然抖了一下。咖啡洒出来，弄脏了衬衫。
李斯赶紧站起来，想帮他擦干净。
周导赔笑：“不用了，不用了李哥。”
他自己擦拭衣服，但不知为何，好几次纸巾都莫名其妙掉在地上。
李斯又要帮忙捡纸巾，周导飞快弯腰：“不用，您坐，我自己来。”
一阵混乱，周导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轻轻咳嗽一声：“那，那剧本我就带走了。拍出来成片之后联系你。”
说完，周导迫不及待推开凳子，快速离开咖啡厅。
他连拐杖都不用了，只是夹在腋下。
李斯伸手，发现周导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不由哭笑不得：“你咖啡钱还没付呢！”
结清两人的咖啡钱，李斯在附近买了点水果，晃晃悠悠散步回家。
手机叮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冯素。
【机票买好啦，后天出发。】
温暖的阳光下，李斯本来睡眼惺忪，看到这个才有了些精神。
“休假！温泉旅馆！寿喜烧！海鲜饭！”
李斯举起双臂，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欢呼。
……
三天后。
去日本的航司一般就是全日空，不但快捷，服务也是一流。在国内，只要不是太内陆的城市，去日本一般也就三四个小时。
飞行时间近似于大学生放暑假回家。
李斯一家的飞机在新千岁机场降落，他们还在这里转乘两趟车，最后到达四十公里外的札幌。
刘劲声之前已经在电话里通过气，节目组会派人接机。
汹涌的人潮中，李斯左手拉冯素，右手拽豆芽。前者还好，后者已经快被挤窒息了，只能由李斯拉着移动。
“当初买头等舱就好了。”素素姐哭唧唧。
买头等舱，他们就可以走快速通道。
李斯和豆芽向她投以诡异的眼神。
事实上，买机票本该是豆芽负责。但冯素有了上次去韩国的经历，感觉自己已经升级了，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
结果她根本分不清经济舱和头等舱区别，稀里糊涂的把两者搞混。
临近出口，人潮越发密集。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脑胀。
李斯不得不贴在冯素耳边：“看好你的东西！”
冯素用力点头，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
然而李斯光注意冯素，却没看到有个日本人逆着人潮，向三人走来。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跌跌撞撞，正好和李斯擦肩而过，还差点踩到豆芽的脚。
李斯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再三叮嘱冯素一定要小心小偷。
豆芽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咂巴了下嘴。
李斯处理完冯素，回头看豆芽：“怎样！”
豆芽踮起脚，将一个皮夹塞进李斯怀里：“穷鬼，只有四万日元，我拿走两万了哦。”
李斯得意的哼哼，将一块浪琴手表在豆芽面前晃晃：
“你还得学。这年头大家都不往皮夹里装钱，但手表的价值可一看就知道。”
豆芽面无表情，攥紧小拳头。
输了，可恶。
在他们仨身后不远，那个日本人一闪身，躲到角落里。
他探头张望，刚才那几个大陆人早就不见了，看来根本没发现自己丢了东西。
这个日本人挥挥手，一个青年扛着摄像机，跑到他跟前：“村田，全录下来了，哈哈哈！观众们的反应都很热烈呢！”
只见摄像头上连接手机，这两个日本人赫然在直播。
弹幕不停刷新。
【警察君正在搜查呢，上次的处罚还不够吗？】
【干得好！给支那人一点颜色看看！】
【又是贴身偷窃吗？想看看有新意的东西呢～】
（，常见日语弹幕，意思是大笑）
村田对准镜头摆出一个pose，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一家三口的大陆人最好偷啦，刚才只是热身，现在马上要去尝试偷一个白人。”
“有新来的观众在提问呢，我看看，【主播不怕警察吗？】。哈哈哈，偷东西只会蹲一周啦，又不是杀人。”
他熟练的解答直播间的疑惑，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
事实上，他是日本视频网站【妮可】的当红博主。
主打“超真实偷窃”，“现代都市里的神偷”。
加上还算可以的外形条件，村田已经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刚才那位大陆小哥长得很帅？”
这时，村田偶然看到一条评论，张张嘴，发现无法反驳。
他表情露出一丝阴沉，悄悄把刚才那个人禁言了。
他使劲儿拍拍手：
“好了好了！现在又到了检查收获的环节。屏幕前的你们请跟我一起，看看这一次我们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村田伸手进入口袋。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偷到了什么，那东西表面光滑，手感很硬，一摸就知道是手机。
但他还是要装成一副惊喜的样子：“哦哦，这个手感，难道是……”
“锵锵！”
他把那东西展示在镜头前。
弹幕似乎凝滞了一瞬。
然后，爆发出铺天盖地的
村田身体僵硬，因为他手里拿的东西，只是一块大小重量和正常手机相似的模型。
模型的屏幕上贴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惟妙惟肖的中指。
机场外，冯素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接机的人。
她焦急的跺脚，回头看李斯和豆芽：“你们也帮忙找找呀。”
然后她发现，这两人满手都是鸡肉串，冰淇淋，还有抹茶大福。
冯素懵了：“你们，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因为担心李斯和豆芽大手大脚，这趟出门，帐都是冯素在管。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
“一位好心人给的。”李斯郑重说。
“是的，真是好心人。”豆芽舔着哈根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