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坐在警车内，心里很紧张。
豆芽在一旁安慰：“没事，大不了蹲几年。”
这话听的李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平时给这丫头的零花钱是不是太多了？
国字脸警察姓王，让李斯管他叫王队。
此时王队听着对讲机里的报告，面色凝重。
他一共派了三个小队进入建筑物，主要任务是营救受害者，并逮捕残余犯罪分子。
但当特警们来到二楼，王队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可疑的声音。
“有，有人吐了吗？”他罕见的有些犹豫。
对讲机那边传来一阵杂音，可能特警们也没想好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有人闷闷的说：“队长，你要不亲自上来看看。”
王队这下纳闷了。
他的手下全是精锐，处理过不知多少恶性案件，见多识广。
二楼究竟有什么，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应该【亲自看看】？
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妇女孩童，王队威严的说：“我这里有更重要的事，你们直接报告吧。建筑物里面究竟有什么？”
“那我可说了哈。”那人深深吸了口气。
“心脏，肺管，大肠……嗬！还切挺碎，刀功不错啊。”
“肝，肾。这块有点烂糊，你稍等啊，我仔细瞅瞅。哦，是脑花。”
王队听着听着，陷入深深迷惑：“你在报菜名？”
那个特警想了想：“您要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王队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瞬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盯着李斯：“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斯缩缩脖子：“正当防卫嘛。”
王队抿着嘴唇，打开对讲机：“清点人数，告诉我一共有几具尸体。”
没过多久，特警就传回来一个准确数字：“五十七个，还有一个人没死，得赶紧送医院。”
王队大惊：“什么？五十七个！”
李斯大惊：“什么？还有人没死！”
王队的目光嗖一下打到他脸上，李斯赶紧低头：“我是说，还有人没死啊，太好了。”
王队的喉咙仿佛塞住了，满脑子都是这个可怕的数字。他再看乖巧坐着的李斯，眼神中多了许多戒备。
对建筑物内的搜查还在继续，特警每隔一段时间就和王队用对讲机通讯。
王队的脸色越来越黑。
直到有人报告，从楼梯的夹缝里找到一把沾满鲜血的wASp潜水刀，还有一把拆成零件的竞赛步枪。王队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们是来打击犯罪的，为什么搜到的全是你的罪证！”他冲李斯怒吼。
李斯捂脸。
还以为藏到那里别人就不会发现。
对不起，卢米克，东西不能还给你了。
看李斯可怜兮兮的样子，王队的态度逐渐软化。
他想到李斯身为知名演员，却不去享受生活，反而做了警方顾问。
拍戏之余，不忘积极和犯罪分子斗争。出生入死，救了无数受害者。
“唉……”
王队走到李斯面前，语气温和了些：
“你这次的事情很严重，不过我想先对你说声谢谢。秦泽和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你救了他，我承这个人情。”
李斯摇摇头，说秦队也是他的朋友，这没什么大不了。
然后王队将话题转到正事上，表情沉重：“但很遗憾，这次的事情帮不了你，你可能要去蹲几年了。”
“不过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让你去一个好点儿的监狱。”
李斯看着王队真诚的表情，心想难道还要我跟你说谢谢？
王队掰着手指分析：“非法持有枪支，持有管制刀具，渎职，重伤害。”
“我们还在那个小姑娘的包里找到了违禁药品。因为你是监护人，所以这也得算在你头上。”
李斯扭头看豆芽，瞪大眼睛。
“还有……”
王队还想说下去，李斯打断了他：“这样，你就告诉我有可能判多少年。”
王队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惨痛的消息：
“虽然我没有专门学过法律，但根据这些年的办案经验，再结合我国数罪并罚的制度。你大概会判……三十多年吧。”
你管三十年叫“蹲几年”？
这个数字意味着，如果被送上法庭，李斯半辈子都将在牢里度过。
沉默几秒，李斯说：
“我要申请精神病鉴定。”
王队看上去很无奈，他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确实，如果检测出精神病，说不定法院会直接判你无罪。但很可惜，这条路走不通。”
“我国精神医师的水平比你想象中高。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吐字清晰，神志清楚，绝不可能检测出患有精神病。”
王队斩钉截铁，但李斯很固执。
如果他坚持要做鉴定，王队也不能拒绝，因为这是法律赋予每个人的权利。
最后，王队妥协了：“好吧，我现在就联系医生。”
剩下的无非是善后工作，他让自己的副手留在现场，亲自带李斯回警局。
临走前，透过窗户，李斯看到一个坐轮椅的苍老身影向自己慢慢招手。
李斯也冲她挥挥手。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王队沉默不语。
在车上，王队一通电话打给本地医科大学，给李斯预约了一个临床心理科的专家。
他没有带李斯回到警局，而是直奔医院。经过小镇的时候，李斯看到一排排镇民被押进警车。
还有些人在四周围观。
“村民负责拐女人，镇民如果有需要，会从他们手里买老婆。你看到的这些人全是犯罪的知情者，同时也是包庇者。”
王队简洁的说。
李斯点点头，一直盯着人群里某个身影不放。
其实他一直有个问题。
为什么太阳花小学会把春游安排在这种穷乡僻壤？而不像其他小学，就近找个公园糊弄一下。
“抱歉，王队，能不能停下车？”
王队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踩下刹车。
“你饿了？”他听说过李斯的食量。
李斯推开门，朝人群里一个看的起劲的镇民走去。
一直走到跟前，镇民才发现李斯的存在，慌忙转身逃走。背影一扭一扭，好像企鹅。
李斯抢先一步按住他的肩。
“张校长，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