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学顾问。
李斯没料到这个意外收获，他本来只是想打一通电话，请秦队帮忙调查【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
他总感觉那地方有古怪。
“调查一个培训中心？还想看看那地方的卷宗？”电话那头，秦队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不干。”
他干脆利落的拒绝，李斯愕然：“老秦，咱俩这么好的交情，你都不考虑一下？”
电话那头秦队的口水仿佛要喷过来：“你把公职人员当成什么了！是朋友就别提这种事儿，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秦队似乎觉得话太重，语气稍稍放缓：“放心吧，下次你进局子，我一定让最好的厨师给你做猪排饭。”
李斯沉默，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但他犹不死心：“那个【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
秦队打断他。
“太阳花？”他重复这三个字，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队沉默许久，直到李斯都想打哈欠了，才突然开口：
“喂，帮我个忙。”
“随便吩咐啊，长官～”李斯懒懒散散的说。
“帮我调查那个教育中心，有什么需要，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支持。”
秦队声音压低，似乎很害怕有别人听到。
怎么这事儿轮到我来办了，一开始不是我在拜托你吗？
“我可是守法公民啊秦队，连打架都不会，遇到危险怎么办？”李斯抱怨。
“再说，跟犯罪有关的事不应该让条，让警方来负责吗？”
说完李斯直擦冷汗。好险，差点把“条子”说出口。
秦队不在乎李斯的口误：“那现在你就是警方了。”
“什么？”李斯一愣。
“特招名额，没有编制，待遇等同特聘专家。薪资从我这儿走，挂名在我们单位。最迟今天晚上八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的照片发过来。”
秦队毫不卡壳的说出一大段话，根本不给李斯拒绝的机会。
“从明早七点半开始，你就是我们的犯罪学顾问。”
说到这儿，李斯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电话那头除了秦队似乎还有其他人。
秦泽立刻紧紧闭上嘴，不再说一个字。两秒后，他挂断电话。
李斯放下手机，有种天降馅饼的快乐。
这就洗白上岸了？以后我也能混白道……啊呸呸呸，我本来就是好人来着。
虽然嫌麻烦，李斯还是老老实实开始调查，毕竟答应了秦队就得信守承诺。
而且犯罪学顾问的工资真的很高。
他查出了点东西。【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每年都在增加招生人数，这本身就很反常。
因为它学费极低，这么说吧，给清洁工发工资都不够。
中心管理者是个七十五岁的老头，号称五十年教学经历，但网上查不到任何履历。
他的年龄也很有意思。七十五岁，正好是可以减免刑事处罚的年龄。
网上查不到其他信息，于是李斯亲自跑了一趟，并得到了一个名字：刘彪。
本市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主营建筑业务，沙土生意，并且是【太阳花职业教育中心】的主要投资人。
他在背地里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花名【丧彪】。手底下有几百个小弟，名义上都是【金腾建筑有限公司】的合同工人。
查到这里就足够了，李斯把资料整理好发给秦队，并拿到了第一份薪水。
他还许诺，如果再有机会，一定给秦队挖到更劲爆的消息。
没想到刚过两天，刘彪亲自把机会送上了门。
“再问一遍，姓名。”
李斯眼神很专注，他的目光滑过黄七身上的各个角落，最后在咽喉处停留许久。
黄七瞥了一眼眼睛紧闭的钱六，心想你小子还他妈挺能装。
他真被李斯的手段吓怕了，那种窒息感绝不想尝试第二遍。
黄七脸上堆起笑容：“大，大哥，你混哪里的？”
李斯没有出声，转身拿起一个手机。
黄七和钱六的随身物品都被搜了出来，就堆在旁边的桌子上。
黄七后背突然凉了，他想起自己的手机是指纹解锁。
只见李斯打开微信，一直往下滑，找到一个叫【刘秀琴】的好友。
他把手机屏幕给黄七看，那上面还有没删完的聊天记录。
【儿砸，最近工厂累不累？要不要妈给你送点吃的？】
【妈煎了鸡蛋饼，要不给你送去吧。都四个月没回来啦，妈怪想你。】
【儿砸，你为什么总不回复妈。妈想和你聊聊……】
黄七低着头，气势弱了一大截。
“江，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他嘴唇颤抖。
“跟刘彪做事，早该想过今天。连那种东西都碰了，你还想讲规矩？”李斯慢条斯理的说。
黄七竟然哭了，声泪俱下：“我真没碰啊，大哥，我真没碰。我他妈就接个他妈千把块的活，彪哥就他妈让我朝演员身上泼鸡血来着。我他妈就是个他妈小瘪三我……”
诈出来了。
运气真好。
李斯声音变得温柔：“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冤了，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就放你走。”
他眯起眼：“能不能给我解释下，什么叫【真没碰】。”
“你知道刘彪在做什么生意？”
半小时后，厂房重新安静下来。黄七和钱六一瘸一拐离开，并且保证这辈子再也不犯事。今晚就离开市区，回老家好好孝顺双亲。
小周也走了，腿肚子打着颤走的。李斯把摄像机内存卡拔下来，让他把机器背回去。
今天小周收获很大。
偶像在推博上发的那些东西，比如蝴蝶刀的四种用法，原来都不是段子。
厂房里最后就剩李斯和屏幕上的秦队，秦队闭上眼，慢慢消化刚才获得的信息。
“很有帮助，谢谢你，李斯。”
说这话时，秦队盯着李斯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真挚。
李斯被他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些力所能及的事，你不用这么谢我……”
“对我来说意义很大。”秦队坚定的说：“这件事你不要跟进了，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咔一声，电话挂断。
李斯张着嘴，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
……把工资结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