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界。
作为洪荒大世界八大界之一，凤界虽被诡异侵占了一半的地盘，但仍留下了足够凤族生存的地方。特别是凤族赖以生存的神木，并未遭受诡异气息的侵染，因为它正好位于相反的位置。
这棵凤族神木极其庞大，几乎占据了凤界剩余地域的一半。繁茂的枝条犹如巨伞一般撑开，遮蔽了整个天空。
正是在这棵神木之上，凤族建立了自己的栖息地，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各式屋舍。
其中最大的一间屋舍内部犹如大殿，空旷而精致。正中的座椅上，端坐着凤族的现任圣女。
“金婆，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托圣女的福，老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圣女叫老奴来所为何事？”
金婆毕恭毕敬地站在凤族圣女面前。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青鸾那丫头。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突然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凤族圣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对青鸾如同妹妹一般，却没想到青鸾身上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圣女是指青鸾那次通体金光，几乎照耀了整个凤界？”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金婆，青鸾从小是你带大的，你对她了解多少？”
圣女并不清楚青鸾的过去，但既然她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想必已传遍整个洪荒大世界。届时，整个凤族都可能面临觊觎之徒。因此，圣女打算先弄清楚青鸾的底细。
“青鸾差不多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父亲最早跟随首领前往诡异战场，那时还没人知道有青鸾。后来她母亲生下了青鸾，自己却因难产，最终选择保下孩子。”
说到这里，金婆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又不在身边，至今生死未卜。”
“你是说，青鸾是在她父亲前往诡异战场之后才出生的？除了难产，当时还发生过别的事情吗？”圣女希望问得更详细些，任何细节都可能关乎青鸾的未来。
“要说特别的事，确实有一件。我记得那天，神木曾降下甘霖喂养青鸾，并且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是极其罕见的。但随着青鸾逐渐长大，身体也没出现什么异常，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神木降下甘霖？”
圣女虽是后来回归凤族的，但对凤族神木却十分了解。神木作为凤族的栖息之地，更如同凤族的图腾，世代受到凤族的崇敬和膜拜。
如此崇高的神木，竟会为青鸾降下甘霖，实在令人起疑。更何况从金婆的话中可知，神木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
“金婆，你去照看青鸾吧。等她醒了，我再去看她。”
“圣女，您是不是想与神木沟通？”
金婆看出了圣女的心思。凤族神木已存在无数岁月，早已诞生灵智，与凤族形成互惠互利的关系，其本身也修炼了无数时光。
“是的。若不弄清楚青鸾的情况，我总放心不下。而且自从那次青鸾浑身散发金光之后，她就一直昏迷，检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但神木大人通常不愿轻易沟通，这样做会不会冒犯到祂？”
“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若神木大人真不愿沟通，到时再说。”
“既然圣女已有决定，老奴就不多打扰了。”金婆说罢，退了出去。
圣女也起身离开座椅，走进一间僻静的房间，换上一身精致的衣装，以示对神木的尊重。
房间内供奉着一尊木制树人雕像，其样貌与凤族神木有几分相似。
“神木大人，凤族现任圣女恭请神木大人现身。”
圣女口中念念有词，向雕像恭敬行礼。
没过多久，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清爽，一个充满岁月感的古老声音响起：
“小女娃，找老夫所为何事？”
神木的回应并未让圣女意外。
“神木大人，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族一个叫青鸾的人？”
“你说那丫头啊……她是个可怜之人。”
圣女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神木居然还记得青鸾。但神木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青鸾自幼无父无母，的确可怜，可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为何神木还这样说？
“不知大人说她可怜，是为何故？”
“有些事不能告诉你。那丫头可怜，是她的命。因为她本就不该存在，一切只为了一个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
“不能说，更不可说。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神木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青鸾如今身体出现变故，我出于担心才来请教大人。不知大人能否帮助青鸾？”圣女仍想为青鸾争取一线机会。
“不是我不帮，而是帮不了。当初她出生，我感叹她的命运，才以灵液喂养她一段时间。至于她今后的路，早已注定，任何强行改变只会让情况更糟。”
神木虽不愿透露更多，但圣女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线索：青鸾未来的命运恐怕不会好。这让她心中一阵难受。
“小女娃，与其担心那丫头，不如先顾好你自己。你现在的情况，也不一般啊。”
圣女有些不解，她能有什么情况？
“你能得到元凤的精血，算是你的机缘，但也因此种下了因果。如今这份因果已生根发芽，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听到“元凤精血”，圣女的脸色阴晴不定，既有羞涩，也有怀疑。听神木的语气，仿佛亲眼看到了当时的场景。而神木的后半句话，更让她内心忐忑起来。
什么因果生根发芽？
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看来你也发现了。以你如今的状况，打算如何应对？”
圣女已明白神木的意思：那次为吸收元凤精血，她与风骁发生了关系，如今她已有了身孕，只是她一直忙于凤族之事，从未在意过这些。
“怎么会这样？”
圣女没想到，仅仅一次的结合，竟带来这样的变故。她的责任重大，根本没有时间生育和抚养即将到来的生命。
难道这一切都是玩笑？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即便她留下这个孩子，日后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故人？
不甘与纠结在心中交织。若是太平盛世，无论如何她都想保住这个生命，可如今……
圣女一时不知所措，精致的脸庞挂满泪水。
整个凤族的命运都掌握在她手中，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弃凤族于不顾。可是，从神木提醒到自我觉察，当她感知到那个生命的存在，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便再也无法抹去。
圣女独自端坐良久，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
无数次，她抬手对准自己的腹部，却一次次下不去手。
“神木大人，我现在不能要孩子，可我自己下不了手……您能不能帮帮我？”
最终，圣女向神木求助。
“小女娃，生命只有一次。她或他选择了你，也是你们注定的缘分。”
“可凤族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我不能因个人原因耽误全族。”
“但你腹中的生命也属于凤族，更是凤族新生的希望，怎能说是耽误呢？今日我问你，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也希望元凤没有选错继承人。”
神木说到这里，略作停顿。
“若你执意要我相助，我也可以做到，只是望你不要后悔。若你不愿，便要做好面对更艰难挑战的准备。”
“我……”
圣女内心痛苦无比，她从未面临过如此艰难的选择。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是她与风骁的结晶，她想要留下。
“我能留下吗？就算前路再难，我也想留下他。”
“你可想清楚了？”神木再次提醒。
“我想清楚了。”圣女眼中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目光和对未来的期盼。
“元凤果然没有选错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后你自会明白。”
神木的话并未说完，但圣女已不再细究。此刻，她只想好好感受体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