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散的雪花飘扬，渡边一陇从灵体状态化为实体，现出了身形。
他落在雪地上，揣起手，露出无奈的表情，“扉间老师……”
千手扉间隔着点点细雪和他相对而立。
他面不改色地上下打量一眼，看着这和宇智波一陇相差不多的真实面容，嘴角勾了勾。
……长得差不多，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渡边一陇不太自然地侧了侧身子，靠在一旁向下远望，很是无害的模样，心里麻了。
真是怪离谱的，居然能被找到这里来，按理说一般人应该看不到我的。
欸，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一点不好，根本不知道哪里没有掩饰好，就直接被看穿点破，暴露了身份。
渡边一陇本来坐在火影的颜岩上，带着肥团子系统看着各个分意识共享的记忆，乐得清闲。
虽然从宇智波一陇那边得知千手扉间离开了，不过没想到他会过来找自己，等到他意识到人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心有侥幸地坐着等了片刻，却是被千手扉间那很有指向性的目光盯得后背发麻，有些心虚地买了个日抛马甲显露出身影。
千手扉间从容地上前几步，站在他身侧，同样俯视着整个木叶。
“一点关于灵魂的小研究，毕竟我死过一次，用灵魂的形态在黄泉里待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种小事也做不到，呵，未免太看不起我。”
千手扉间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巧的酒壶，上边画着几枚梅子，浅色的酒液在轻微地摇曳中闪着晶莹的光。
他反手插进雪里冰着，斟了两杯，向身边一递：“喝点？”
渡边一陇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冰蓝色杯子，有点拘谨地抬手取过，“好。”
这般客套，怕是一会要出言为难……
我就说嘛，作为唯一一个看穿了我马甲的人，千手扉间怎么可能会那般轻易放过宇智波一陇？
果然是跑来找我本体来问情况了。
渡边一陇把酒杯放在唇边慢吞吞地品着，然后脸色瞬变，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千手扉间用酒杯遮着唇角，露出毫不遮掩的笑意，“你啊，还真对入口的东西没什么防范。”
渡边一陇感觉舌头和喉管发热，一向不苟言笑的千手扉间少见的开了玩笑，把低度的梅子酒换了成辛辣的酒液，但是里边没什么奇怪的加料，看来只是场整蛊用的小型恶作剧。
渡边一陇也没恼，往嘴里直接一灌，然后嘴硬地开口，“嘶……不辣。”
反正一会把这马甲换了，醉酒就直接解除了，根本不带怕的。
“行行行，不辣。”千手扉间眯了眯眼，看起来很是愉快，接着开口问道，“接下来准备去哪？”
渡边一陇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没想好。”
“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离开。”
“离开前不告诉大家真相吗？”
“不了。谎言一辈子不戳破，那就是真相，我有能力兜住，又何必全盘脱出？……谁都有点不好宣之于人口的小秘密，不是吗？”
渡边一陇把手中的杯子向上轻轻一抛，杯子就在指尖滴溜溜地打转，宛若永不停转的陀螺。
淡淡的青色光影倒映在漆黑的眼眸中，氤氲出清冷的光，泛出几分淡漠疏离的意味。
千手扉间抬眼，看着渡边一陇因为饮了烈酒而红润的脸色。
渡边一陇坦然地回望着他，似乎这就是他的本意，脸红，但是气不喘。
千手扉间收回了视线，低头把酒水一饮而尽，笑意更加浓郁，“……又在扯谎，不好好说话。”
他点了点额角，淡紫色的轮回眼在眼眶中一闪而逝，“我的轮回眼能力，预知和洞察，预知未来的某段片段，还可以勘破一些有趣小东西。”
渡边一陇啧了一声，又被看穿了。
他掬起了一把雪，把滚烫的脸颊埋了进去降降温。
“嘁，好吧，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点想逃避。”他闷闷地说着。
虽然是因为理亏而有意避让，但这般层层被点破，他也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千手扉间看着渡边一陇愁眉苦脸的样子，终于满意了，“抱歉，不是在有意逼迫你……”
他低头，指尖摩挲着杯壁，红色的眼眸狐狸般眯起。
“‘维持本心，别被束缚’，我说过的。只要你觉得值得，一切就值得……其他更多的，我也不追问了。”
远处不知道是谁搞出了个庆祝的焰火，咻地一声升上半空，炸出一捧绚烂的光焰。
千手扉间侧过头，眼底浮动着微光，话语顺着散落的烟火轻巧落下。
“……我相信你的判断。”
冷风拂动额前鸦黑色的碎发，落入微微发热的湿润眼眸，渡边一陇盯着千手扉间，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
远处兴高采烈的人群热烈的喧闹远去了，只留下近处安静品酒的人，静谧地像一枚刚刚飘落的雪花。
渡边一陇释然一笑，把空了的酒杯递过去示意满上，收回了视线，悠然地着看向远方。
……真是不错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