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低低地压着树梢，一道蓝色的闪电利剑一般划破天空，接着就是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
大概是心理作用，季令姝感觉自己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隔了好一会儿，还能听见隆隆远去的余音。
她回过身，一本正经地对陆令湘说：“看，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的老天又接连打了两道炸雷，然后下起了雨，还起了风，把院中的树吹得猛烈摇晃，斜斜的雨丝倾盆而下，织成密密的雨帘。
窗玻璃上雨水横流，窗外景色被雨幕遮挡，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季令姝有些意外，嘴上却仍在开嘲讽：“就这？”
“我就让它打雷回答几个问题，共赢的好事，怎么还气哭了呢？”
陆令湘走过来，伸手关上窗户，低头对季令姝道：“巧合而已，别多想，哪有那么玄乎？”
“都记忆觉醒了还不够玄乎吗？”季令姝问道。
陆令湘没正面作答，只道：“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有雨。”
“是吧？谁知道呢？”季令姝撇撇嘴，又道，“希望它识趣点，下雨可就不能打雷了，不然我怕它劈我。”
她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下，没找到满意的答案，又抬头问陆令湘：“你平时码字用什么软件？有偷稿泄露的风险吗？需不需要把名字打码替换一下？”
她单手托着下巴，神情苦恼：“万一我写京圈太子爷身有顽疾，是活不了几年的早死鬼的东西泄露出去，算不算诽谤啊？不会被告吧？”
陆令湘关好窗户，转身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你把书背下来了？”
“看过的大致能默出来。”季令姝点了下头，思索片刻，补充道，“只能背这一本，其他的不行，没那脑子。”
“估计是老天看不下去了，强行给我塞进去的？”
搞得她这段时间整天头昏脑胀，脑子运行速度都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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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已经曝光了，再漏点原书也没什么。
只是默书是项大工程。
季令姝的手速算是快的，化身没有感情的打字机器，不需要太多思考，偶尔有错别字都懒得改一下，手速爆发起来，两个多小时就敲完了前十章的内容。
敲下最后一句话，文档累计字数达到两万三。
她双手从键盘上移开，活动着手腕，转头跟旁边的陆令湘抱怨：“这个键盘好难用啊，一点都不趁手。我还是比较喜欢青轴的，早知道就不嫌麻烦，把键盘一起带上了。。”
“很难用吗？”陆令湘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季令姝靠着椅背，轻轻晃动着手腕，懒懒道：“其实还好，就是太轻了，不是很习惯，我喜欢用吵一点的。”
云泽老家就老陆小陆吴阿姨三个人住，配的键盘一个黑轴，另一个是万能茶轴。
不是太轻，就是费手。
但凡声音大一点，她都能幻想爆敲剧情狗头爽一爽。
她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去看陆令湘的屏幕：“让我康康你写了什么？”
陆令湘都答应对记录了，自是不会避着什么。
探身一看，左下角的字符统计才九百四。
不到一千的文字，季令姝逐字逐句看了整整三分钟，才从唇缝憋出一句：“我让你记对白，又不是要你还原场景，润色旁白写小说，应该不存在卡文写不出来的情况吧，怎么会这么慢？”
季令姝大多数时候跟人聊天都用手机，一分钟敲几十个字都不在话下。
她那位写文的朋友打游戏时操作烂得没眼看，码字效率却十分惊人，脑速手速齐齐爆发，曾创下过一天写了四万字的最高记录。即使是卡文卡得最厉害的时候，时速也没低于过四位数。
相较之下，她姐那个叫元襄的Id就比较佛，字数全靠时长累计，连载多年从未加更。
但考虑到她姐忙得连跟她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却还能稳定日三，码字的手速应该不比她敲代码差。
时均不到五百，实在有些离谱了。
陆令湘单手扶着桌沿，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神情颇有几分心死人不问生前事的麻木：“抱歉，我调整一下。”
季令姝被她的表情逗乐了，笑得直不起腰。
等她笑够了，才伸手拍了拍陆令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要坚强啊。你这个金手指超爽的诶，比我那个破书有用多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季令姝顿了下，又道：“算啦，不为难你了，对点别的信息也是一样的。”
陆令湘问她：“对什么？”
季令姝笑了下，侧身指了一下书架上几本连自粘袋都还没拆的实体书：“就那个吧。”
“我想知道，你看到的那条世界线里，不见仙开文了吗？”
“没有。”陆令湘摇摇头，“这个很重要吗？”
季令姝轻轻摇了下头：“还好，就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她收回目光，又问：“为什么会跟无料团？你想确定什么？对你得到的答案还满意吗？”
她说着，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姐姐魅力挺大，吸粉能力很强啊。”
季令姝这话是笑着说的。
像是真情实意的感慨，细品却又有些自嘲的意味。
陆令湘抬起头，眼中难得流露出些慌乱。
她张张唇，刚要说话，又听见季令姝问：“所以，你觉得那些是什么？”
“预言电影？平行世界？还是已经发生过一次的前世？”
她靠着桌子，语气散漫，像是随口一问。
陆令湘被问得有些沉默，迟迟给不出答案。
季令姝又笑了下，低头问她：“你说我以后去算π怎么样？”
她回忆了下偶然在营销号看到的话，神情轻松，还隐隐有几分发现新大陆的期待：“计算预测造物主和时间逆转，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我们可以破解这个世界难题，有没有可能逆转时空，或者设立一个陆令湘奖？”
季令姝发完疯，不等陆令湘开口，又问道：“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逆转重来，你还会去十三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