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教练跟樊队念叨的是齐霁，季令姝依然止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皱着眉头喝感冒冲剂时，陆令琛在旁边努力憋笑。
当看见陆令湘给她递水果糖时，陆令琛终于没憋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夸张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都快成年了，喝个感冒灵还要吃糖……”
陆令琛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两道逼人的目光。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似笑非笑。
二者脸色天差地别，却神奇地透露出了同样的含义。
他亲妈吴玉莹女士也投来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并提醒他：“要做的作业我都给你拿回来了，吃完饭赶紧去补，听到没？”
陆令琛：“……听到了。”委屈，但不敢逼逼。
他老老实实应了句，又问吴玉莹：“老陆呢？他又不回来啊？”
“他工作忙呀，没办法的事。”吴玉莹的眼神有些无奈，微微偏头，对季令姝说道，“老陆这两天走不开，等他忙完就回来了。”
她顿了下，似乎是在斟酌说辞。
季令姝停住筷子，露出一个乖巧笑容，表示理解：“没事儿，习惯了。”
“忙呗，爱回不回，他不回来才好呢。”陆令琛也道。
吴玉莹扭头瞪他：“怎么说话的？”
陆令琛撇撇嘴，又好奇道：“老陆到底干什么去了？这破地方能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忙得连家都没空回？”
“那我哪知道？单位也不让说呀。”吴玉莹低着头，声音很轻。
季令姝跟吴玉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这些年来，两人见面机会不多，不算亲近，也没什么矛盾，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陆令湘在人际关系相处上向来不如季令姝跟吴玉莹相处得久，反倒更熟一些。
她看了看陆令琛，又移开目光，问对面的的吴玉莹：“阿姨十一有空吗？”
“阿姝三号去燕京录节目，我想带阿琛去一趟京市。”陆令湘道，“安哥介绍了八中的老师，趁小长假去见一面，聊聊他考八中的事。”
季令姝沉默地扒着饭，吴玉莹先愣了下，才问道：“燕京八中？少年班吗？”
“对。”陆令湘点点头，认真道， “实小教学跟不上阿琛的进度，八中氛围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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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琛回房间写作业的时候，季令姝帮忙收拾好碗筷，跟陆令湘回房闲聊。
季令姝随意地翻着错题本，心分二用道：“安哥介绍的不会是尚校长吧？”
“嗯，是他。”陆令湘坐在另一张书桌上，面前摊着一堆书。
季令姝乐了：“那恭喜他呀，梦想终于成真了。”
她笑完，又好奇道：“不是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童年吗？怎么改主意了？老陆跟阿姨舍得吗？”
“现在舍不得，真长歪就来不及了。”陆令湘皱了下眉，有些苦恼，“趁早送他去少年班，总比以后进少管所好。”
季令姝翻书的手微微一顿，诧异道：“没那么严重吧？”
“现在没有，以后难说。”陆令湘丝毫没有给弟弟遮掩的意思，直言道，“他胆子太大了，再这么放任下去，难保不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季令姝当即声明：“庄羡安教的，跟我可没关系。”
她跟这弟弟互相嫌弃，顶多斗嘴时给他丰富一下骂人词库，可没教他别的东西。
她张张唇，还想再说什么，陆令湘的手机响了起来。
季令姝到嘴边的话就被耳熟的铃声给堵了回去。
陆令湘跟外人说话向来言简意赅。
她接电话时没开扩音，“好的”“谢谢”“辛苦”三连套，什么都猜不出来。
等陆令湘挂断，季令姝才出声：“谁呀？”
“快递。”
季令姝的表情有点古怪：“快递？你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思考了下，脑洞大开，胡乱猜测道：“是什么顶级活动的最高级贵宾请柬，还是某种价值连城的珍惜药材？”
“别乱想。”陆令湘像是没忍住，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季令姝的额头，“应该是我买的书到了。因为不确定发货时间，在江市不好收货，就填了云泽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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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霞光如水，蔓延至小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送快递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大叔。
看见季令姝时，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问：“你是不是演过电视剧？叫什么澄的那个明星？”
季令姝愣了下，接过快递件，一本正经地忽悠人：“黎澄对吧？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她。”
大叔点点头：“像，特别像。”
说完，他意识到不对：“是本人吧？我闺女之前说过，黎澄是云泽出去的，在这读过书。你……”
季令姝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她姑姑。”
“侄女长得像姑姑很正常对吧？”
“那确实是。”大叔显然不怎么上网，加上季令姝的态度太过坦然，还真被忽悠了过去，语气十分感慨，“没看出来，姑娘长得很年轻啊。”
他一边说，一边又抽出个大盒子：“找到了，这个也是你的。”
季令姝接过快递盒，迅速瞄了一眼寄件信心，点头道了谢，才抱着两只快递盒往回走。
陆家房子住在三楼，回去时没遇见人。
她走的时候门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季令姝进门时，陆令琛正拿着一罐冰汽水从厨房出来，看到季令姝时明显愣了下：“你买什么了？”
“她买的。”季令姝回了句，道，“赶紧写你的作业去，写完带你出去找点好玩的。”
“好啊，你说的别反悔！”陆令琛遥遥做了个手势，就踩着拖鞋晃回房。
季令姝换好鞋，抱着两个快递盒回到房间。
“拿到了。”季令姝把稍大些的那个盒子放到陆令湘面前，自己动手拆另一个。
快递单上写的名字叫Lu，是陆令湘常用的收件名。
季令姝对此表示，她姐姐出走四年满身马甲，归来仍是取名废人。
寄件信息就比较炸裂了。
燕京市和丰区清河大学西门水墨西街37号，寄件人叫喻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