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后知后觉回忆起好友大课间时拿回来的一叠纸，脸色变成了个调色盘。
她竖起大拇指，表示服气：“牛还是你牛，这都能行。”
季令姝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俏皮笑道：“常规操作，习惯就好。大惊小怪做什么？”
“没有，就是突然发现我想多了。”林悦一边走，一边回道，“我还以为你爆红后能多少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
季令姝笑得无害，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没模仿签名，而是去找姚姐要了申请条啊。”
林悦：“……”行吧，是她见识少了，还不够了解特权咖的世界。
临江中学建校晚，创立之初还有点豪门四少自建学校的荒谬，被戏称是江市的贵族学院。后来换了领导班子，临江才慢慢往重点高中的方向转型，朝十大的目标努力。
因为这份背景，临江周边坐落着好几所国际学校跟私立中学。
一到中午，便有学生三三两两地出来觅食，校园经济十分发达。
季令姝戴着个白色遮阳帽，去对面冷饮店买了饮料，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零食。
昨天晚自习是季闻兰送她来的，季令姝没敢在妈妈眼皮子底下买垃圾食品，只好现在去超市补货。
路上有人认出她，试探性地打个招呼，得到回应又兴奋地跑开，很有礼貌，并未出现保安担心的围堵乱象。
短短两百多米，季令姝就送走了三拨搭话的同学。
趁附近没什么人，她特小声地跟林悦嘀咕：“感觉大家都很有分寸，没网上说的那么吓人嘛。”
林悦：“……别小瞧了你家的钞能力。”
说着，她抬手指了一下侧前方的招牌：“看见门口的安保大哥了吗？天澜都在高中附近开超市了，谁那么想不开，在这儿找你晦气？”
季令姝歪头想了下，一本正经道：“绑架犯？”
不等林悦吐槽，她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笑嘻嘻地跟林悦耳语：“不对，他们绑架我性价比太低，容易出事拿不到钱，绑贺二的可能性大一点。”
林悦：“？”
林悦没忍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疯了？这世上已经没你在乎的人了吗？”
季令姝收回目光，很浅地笑了笑，没说话。
几乎是她转身进店的下一秒，街道转角处出现一个拿着相机的小个子男人。
他耳朵里塞着只黑色耳机，嘴里冒出一句鸟语，停顿片刻，简短地应了声，遂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了人潮里。
-
排队结账时正好遇见熟人。
正好排在两人前面的齐思远看了一眼她们推着的购物车，神色是掩不住的惊讶：“你们两个人买这么多，拿得回去吗？一会儿我帮忙提一点？”
面对一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配角，季令姝再次失去了身高优势。
她单手推着购物车，抬头笑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齐思远挠了挠脑袋，笑得很憨：“不客气，都同学嘛，应该的。”
季令姝买的东西看着多，金额也很漂亮，饼干薯片气泡水，零零散散加起来花了三百多。
看见季令姝扫码付款，齐思远明显有些惊讶：“大小姐去天澜不能刷脸买单的吗？”
季令姝没回话，林悦先出了声：“没事儿少看营销号爆料，结账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就是。”季令姝付完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本正经对收银员道，“我是帮同学带的，回去就给他们分了。”
闻言，收银的小姐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好几下头：“我懂我懂，万一以后钟总跟季总问起，我一定帮忙作证。”
一堆零食分了三个袋子装。
季令姝拎着掂了一下，把装膨化零食的大袋子给了林悦，又分了齐思远一个，最后才拎起自己的袋子。
目睹了整个分拣过程的齐思远迟疑了下，低头道：“要不我跟你换一下？”
听到这话，林悦挑了下眉：“行啊，我跟你换，你提我这个？”
“不是，我……”
他话刚起了个头，肩膀突然被旁边的男生拍了下。
池星野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拿着手机，声音听着有些不耐烦：“墨迹什么？走了。”
“谢谢好意，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季令姝也道，“你也提着东西呢，剩的我自己来就行。”
“这个袋子是帮同学带的，其他要拿回宿舍。麻烦你们帮忙把这袋子带去一班可以吗？”
齐思远稍稍一怔，一口应了下来：“没问题，保证送到。”
回学校的途中，季令姝走得很慢，不时张望着什么。
察觉到她动作的林悦有些疑惑，开口问她：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季令姝收回视线，敷衍道。
这话林悦显然没信，但也没有多问的意思，转头又找上了齐思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打听十二班，尤其是陆令湘的情况。
中午出入学校都需要登记。
一行人回去时避开了进出高峰，不用排队，处理得很快。
齐思远瞄到桌上放着的离校申请条，伸手拿起看了一眼，很是惊讶：“靠，真有这东西啊？我还以为小楼骗我们的，上学两年就没见谁批下来过。”
听到这话，季令姝跟林悦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值班的老田一边翻登记表，头也不抬道：“人家有正当理由，当然能批。又不是跟你们似的，跑几里路买零食，老师能批准才怪。”
齐思远满脸匪夷地望了季令姝一眼，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对方怀里抱着的线装书，封面外语他根本不认识。
他默默偏头，看了一眼林悦肩上挎着的包，隐隐意识到什么。
齐思远：“……”就很服气。
准备充分，不愧是一班。
买零食还不忘带本工具书掩人耳目，难怪全校老师都对他们班赞不绝口。
他收敛起心思，好奇问道：“姝姐，我记得你以前是走读，怎么高三来住校？在家不是更自由一些吗？学习也会更方便吧？”
据他所知，那些丧心病狂的尖子生会有根据优势学科组室友，在寝室也能交流学习的情况。
季令姝跟转校生姐姐住302，显然不符合这一条。
看出齐思远的疑惑，季令姝笑笑，半真半假地敷衍他：“因为寝室熄灯早，我没有打着手电学习的爱好，可以多睡会儿。”
以为能听到什么真情剖白的齐思远：“……”这理由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而他旁边，池星野发出一声嗤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