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季令姝尊敬的大哥跟她糟心的邻居哥哥没打起来。
坏消息，这俩好像真的闹别扭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季令姝的神经也绷了起来，出声问道：“哥，安哥，你们两个怎么一块来了啊？”
钟九思笑了下，温声应道：“碰巧。”
闻言，庄羡安冷呵一声，脸色很臭，不知是谁惹到他了。
“差不多行了。”钟九思低头瞥了他一眼，伸手拉开了车门，语气如常。
他看着季令姝所在的方向，话却明显是对庄羡安说的：“赶紧上车。你感冒刚好一点，别又吹冷风冻严重了。”
这次，庄羡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季令姝一眼。
季令姝：“？”不是，这又有她什么事啊？
庄羡安显然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径直拉开了后排车门。
后座被占，季令姝有些哀怨地瞪了庄羡安一眼，犹豫了会儿，看在对方是个病号的份上，到底是没再作妖，不情不愿地跟陆令湘分开去了副驾。
回去途中，突然落了雨。
滚滚惊雷过后，雨越下越大，和着时不时响起的雷鸣，吵得人愈发心乱。
“雨太大了，我直接开车回云廷，明天再送你去上班，这样可以吗？”
窗外大雨滂沱倾泻，显得车内更加静谧。
季令姝回过头，就见庄羡安单手撑头靠着车窗，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她刚准备出声，车内便响起庄羡安的声音。
声线清冷，语速很慢，像是某种漫不经心的挑衅：“你们不都安排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季令姝下意识地想怼回去，瞧见庄羡安的脸色，又收了声。
她是忍住了，但钟九思没憋住。
他的神色明显沉了下去，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更显出几分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是比不得您有意思。”
这话一出，庄羡安的脸色似乎又冷了好几个度，周身气压都低了下来。
钟九思却浑然不觉，语气平淡地反问道：“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了是吧？”
季令姝微微偏头，小心打量了下钟九思，又转过脑袋，冲陆令湘使了个眼色。
陆令湘轻轻摇了下头，嘴唇微动，无声回了她一句：“没事，不用担心。”
季令姝：“……”
虽然但是，你确定他俩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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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大概是顾及到长辈在场，那两个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的哥哥总算稍微收敛了些，没了那股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的火药味。
考虑到大哥的心情，季令姝勉强压下看热闹的心思，决定做个人。
简单寒暄了两句，就跟季闻兰钟嘉诚道了晚安。
等他们一走，客厅的气氛便又诡异了起来。
庄羡安大概是真的病了，看着没什么精神。
钟九思瞥了一眼季令姝，很快收回目光，抬手探了一下庄羡安的额头，起身道：“你感冒还没好，喝点药再去睡。”
说完，他又回头望了望季令姝，开口道：“你们两个也是，都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
“好。”
陆令湘应得痛快，季令姝却有些犹豫。
她想了想，仗着大哥不会把她怎么样，小跑着跟上钟九思，压着声音开门见山道：“哥，你跟安哥吵架了吗？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没吵。”钟九思微微偏头扫了一眼，语气无奈道，“他单方面跟我发脾气呢。”
闻言，季令姝更加困惑：“你又没得罪他，他发什么脾气？”
她寻思着，庄羡安脾气是烂了点，但从来都是精准反击，没有迁怒的毛病啊。
那么，问题来了。
她大哥钟九思语言艺术高超，端水技术过人，双商在线，处事圆滑，几乎从来不得罪人，怎么惹着庄羡安了？
“这得问他啊，我上哪知道去？”钟九思一边说，一边翻找感冒冲剂，嗓音偏低，话音带笑，倒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今天临时有点工作要处理，就拜托他帮忙去机场接你们。本来好好的，我忙完过去他就那样了。”
季令姝：“？”就这？
不应该吧。
季令姝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
她直觉大哥有什么事瞒着她，但钟九思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
他泡好冲剂，直接把杯子递给了季令姝，又接了一杯温水，用眼神示意道，声音很轻：“麻烦你给他拿过去，可以吗？”
季令姝：“……哦。”
两个哥哥吵架，夹心小妹遭殃。
活这么多年，第一次干这种差事，还怪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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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陆令湘跟庄羡安说了什么悄悄话，等季令姝端着感冒冲剂回去时，对方情绪明显有所好转，没再摆一副谁欠他几百万的臭脸。
但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接过杯子的瞬间，庄羡安显然有些嫌弃，不知是冲谁的。
季令姝被看得有点发虚，默默往陆令湘的方向挪了挪，递给她一个求救的眼神。
陆令湘还未出声，一旁又响起了钟九思的声音：“傻站在那做什么？不是说困了吗？”
季令姝：“……等着给他收杯子。”
“你去睡觉，我来就行。”
话音未落，耳边又是“哐当”一声。
玻璃杯与茶几相撞的声音清晰可闻，砸得季令姝心头一跳，一个箭步闪现到陆令湘旁边，脸色明显有些紧张。
钟九思先是望了望她俩所在的方向，然后才把视线落到庄羡安身上，语气无奈道：“你喝的是感冒灵，不是炸药，别这么大火气成吗？”
闻言，庄羡安抬了一下眼皮，目光从钟九思脸上一扫而过，脸色又冷了下来。
钟九思“啧”了一声，不像生气，但显然也不是高兴的样子。
下一秒，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季令姝。
季令姝：“？”
季令姝被盯得险些当场炸毛。
好在，二人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时候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养好精神再做别的。”
钟九思走过去，垂眼看了看庄羡安，语气是一贯的平和：“你也是。气消了再好好说话，别吓小孩。”
庄羡安躬身坐在沙发上，冷着张脸装聋作哑。
季令姝犹豫了会儿，实在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伸手勾了陆令湘一下，抬脚就往楼上走。
楼梯转角时，她顺着陆令湘的视线，远远扫了一眼，问道：“姐，你知道他俩怎么回事吗？”
她想了想，猜测道：“难道安哥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