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直说“她”是谁，在座众人却都听得明白。
这话一出，陆令湘旁边的人就变了脸。
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祁队还没睡醒吧，说什么梦话呢？”
屏幕中依然不见男人的身影，对方语气依旧平和，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坦然应道：“抱歉，这两天熬得晚，是不太精神。”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闻言，另一人忙打圆场道：“那祁队早些休息，身体要紧。盛漫你也是，火气重就去开两副降火的药，别一天到晚跟个炮仗似的，逮谁炸谁，谁惯的你？”
盛漫张张唇，似乎还想说什么，瞧见屏幕中好友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抱歉，冒犯了。”
“行了，人已经走了。”没一会儿，九号屏又出现一个青年。
皮肤很白，睫毛纤长，戴着一副烟丝眼镜，有种疏离的冷感。
他抬眼望了望镜头，淡声道：“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辛苦老大再撑两天。我月底回来，走了。”
话音刚落，屏幕就黑了下来，关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一号屏幕里，主位上的男人不由扶了下额，长长叹气道：“行吧。”
“摊上你们算我倒霉。”
陆令湘依然维持着大佬坐姿，八风不动，气定神闲。
旁边盛漫也没开口。
除却一号，另外两个屏幕里，几人笑得是一个比一个大声，其中以薛碧最甚。
“这是老大应该承受的。忍忍吧，别逼青龙回来揍你，他这几天火气大着呢。”她调侃了一句，又道，“说起来，湘妹你怎么打算的？直接带人来办公处，你怎么跟你妹妹说的？”
陆令湘垂着头，漫不经心地回道：“就说青龙跟同学开了个侦探事务所，我抽空过来帮帮忙。”
“她信了？”这次开口问的是玄武，江湖人称许老板的许言礼。
作为组织建立前就认识的老伙伴，很多话会好开口些。
陆令湘“嗯”了声，没多言。
季令姝何止是信了，糊弄山海的借口都是她自己编的。
至于她，不过是个背台词的工具人罢了。
陆令湘向来不喜欢跟人解释什么，遑论是说假话骗人。
不过她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陆令湘想了会儿，又道：“具体的我没跟她说，你们也都注意点。”
“她胆子小，没经历过这些。别吓到她。”
她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目光却牢牢放在盛漫身上。
在陆令湘的注视下，盛漫脸色几度变化，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憋出一句：“知道，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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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休息室里，被亲姐姐说胆子小的季令姝正一手薯片，一手汽水，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鬼片。
大概是嫌没气氛，她还把窗帘拉上了，最大范围内地降低室内光线。
陆令湘开完会，跟盛漫推门进去时，季令姝正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反应都没有。
数秒后，凑近的盛漫被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吓得飙出了女高音，声音尖利，引来一大群人。
冲在最前头的正是乔逸飞。
白炽灯刚打开，他人就已经窜到了屋里，一脸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盛漫似乎是真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始作俑者已经躲到陆令湘身后，小心翼翼地揪着她的衣角，面色惨白，神情恍惚，瞧着竟是比盛漫还要厉害。
乔逸飞只好把目光投向在场唯一能保持镇定的陆令湘，小声猜测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屋里进老鼠蟑螂了？”
但他寻思着，盛漫可是能徒手抓蛇的主，力气比他都大，好像也不怕这种小东西啊。
“看鬼片吓的。”陆令湘瞥了眼电脑屏幕，冷静回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乔逸飞探身瞄了一眼，主动去关了视频，轻声嘀咕道：“这片子布景很一般，看着不怎么吓人啊。”
季令姝撇撇嘴，松开揪着姐姐衣角的手，小声嘟囔道：“还是挺吓人的。”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背后当真响起尖叫声时，她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不全是假装。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近距离地听过从背后传来的三体环绕女声尖叫，比鬼片演的都吓人。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靠意志力稳住了心态，那空的汽水罐子就不是往旁边丢，而是直接冲人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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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漫拍着胸口顺了好半天气，才从方才那一眼的惊吓中找回神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她脸色还是不太好，乍一看有些凶，道歉的话搭配那副表情，就莫名有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季令姝只当没察觉，摆了摆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表现得很是惶恐：“没有没有，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请你吃饭赔罪吧，真的很对不起。”
盛漫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又镇定下来，笑着应声道：“好啊，下次吧。”
“听庄教授说，小季妹妹在江市上学？”她用手指捋顺头发，似笑非笑，“正好我下个月要去江市出差，小季妹妹有空的话，麻烦你给我推荐一下如何？”
季令姝笑着应了下来。
见状，乔逸飞这才松了口气。
据他所知，盛漫其人脾气火爆，行事嚣张，对上司也没多少尊敬，兴致上来了，什么事都敢做。
刚才进来时，他是真怕这位玩性大发，跟季小姐干起来。
好在，她这人浑归浑，多少还算有点良心，没跟小女孩过不去。
不然以朱雀那护短的脾气，两位高层真闹起来，许老大又有得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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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漫交换联系方式后，鬼片尖叫事件就算告一段落。
陆令湘却还冷着张脸，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见她那副表情，季令姝难得有点心虚，等人都走了，才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她的胳膊，小声问道：“你怎么啦？会议不顺利吗？”
陆令湘却没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沉声问道：“好端端的看鬼片做什么？”
“你不是很怕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