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想法，非亲非故的，他这么照顾你，多少是有想法的。”
“不全对，你知道吗？有些老板愿意成就别人，因为对人家来说可能就是举手之劳，他也并不图什么。”
叶黎夕说的这一点，是我全然没有想到的，因为我还没有碰到过这种老板。
“再说了，以人家的财富地位，根本不缺女人，排队都轮不到我。”
她又用自嘲宽慰我。
“怎么会，我怎么感觉大老板都喜欢你这一款？”
上海美女是很多，五官身材比叶黎夕更标致的也不少，然而美则美矣，绝大多数都是庸脂俗粉，第一眼惊艳，再看也不过如此。
但是叶黎夕属于越看越耐看，越品越有味的类型，用空谷幽兰形容她是最合适不过。
富人也许对自己的审美一般，但是对美女的洞察力还是很高的。
“那么你是说自己也是大老板喽？”
她这个回答成功将我逗笑，醋意消散。
“万一，我说万一，人家真的看上你了，你怎么办？”
虽然醋意不再，但是内心还想讨论这个话题，只是口吻变得轻松许多。
“没有万一，你放心，我可不喜欢老头子。”
话题告一段落，再假设诸如对方年轻又多金的话，就变成无理取闹了。
再者自己刚和殷姐越界，压根也没有资格用感情去绑架对方。
我带着叶黎夕去我的宿舍溜达一圈，又回到市区请她吃海底捞火锅。
两人围绕着合租的事情商量一阵，她打算年底离职，明年就和我一起合住。
叶黎夕告诉我，潘总监，俞总监都已经离职，现在是方副总与运营总监一起代管球场，但是运营总监在球场的口碑比方副总更差，因为运营总监管理着球僮部，球僮部都是20来岁不到的小姑娘，学历不高，家庭条件普遍不好，老板将她们视为自己的后花园，看中哪位球僮就会问运营总监：这个女孩子是哪里人啊？
运营总监心领神会，马上去做女孩子的思想工作：老板会给钱，出场机会还会比其他人多。
出场机会多，意味着收到的小费多，小费是球僮的主要收入来源。多的能拿一万多一个月，吃住都在球场，一年能省下不少钱。少的就只能拿到两三千，自顾不暇。
鉴于明显的收入差异，多数女孩会被说服，成为老板的秘密泄欲工具人。
少数没有同意的，陆续被边缘化，最终选择离职。
甚至有女孩会以此为荣，为什么老板会看中我而不是其他人。在球僮部俨然高人一等。
这种事情看得多了，叶黎夕也觉得恶心，她不否认她们销售部有出卖身体换取业绩的，但那是成年人自主的选择，比起运营总监对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小姑娘威逼利诱的手段，还没那么恶心。
越堂皇高级的地方，背后往往愈发不堪，甚至可以去掉往往二字。
我庆幸自己离开的还算及时，某种程度上，我当时也是这份不堪的制造参与者。
如今叶黎夕也打算离开，我内心自然也为她高兴。
尽管别墅销售也是传说中潜规则的重灾区，但是至少产品和交易过程比会籍卡阳光太多，会籍卡都是单人购买，无须伴侣参与和同意，而买卖别墅基本夫妻居多。
林倩莲成为人事经理，她终于得偿所愿。
还有一位得偿所愿的人是结巴，他也终于成为车队队长。
从海底捞出来，两人又逛到南京路上，这是我第二次和叶黎夕逛南京路。
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两人的迷茫少了些，对未来乐观许多。
虽然距离在上海扎根还很遥远，但是至少收入和前景上比之前好上不少。
想起殷姐南京路的那些留影，觉得也挺有意义，那些照片是自己活过的证据。
我一改不爱拍照的风格，主动让叶黎夕帮我拍照，甚至和那些南京路上那几尊雕塑摆出一模一样的姿势，完全一副放飞自我加旁若无人的社牛状态。
受到我情绪的感染，叶黎夕也拍下许多照片，她本就喜欢拍照，她属于怎么拍都好看的品种，完全不吃照相技术，这一点对我很友好。
走到接近街尾的位置，叶黎夕找到一位与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让她帮忙给我俩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中，她挽着我的手臂，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转眼来到春节，在商场偶遇费总，问起网站运营的情况，他告诉我打算关闭这个业务。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美团杀进来了，他们根本不是美团的对手，无论是产品还是服务。
我庆幸自己没有在这个项目上投入过多，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和理念是多么的弱小和狭隘，只着眼于一个小地方，却没有想到模式是可以覆盖全国的。
除夕这天，我中午去我爸那里一起吃团圆饭，这一次他倒也不再唠叨，只是交代我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我给他两千元现金，他笑着收下，问我一句：
“现在收入一年十万有吗？”
我点点头。
这是我毕业到现在他第二次问我收入情况，第一次问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至于我的工作内容他并不清楚没问过。
之所以选择和我爸中午吃团圆饭是因为我晚上打算陪殷姐吃饭。
我从下午三点开始忙碌，两个小时后，一桌丰富的晚餐呈现在殷姐面前。
殷姐很开心，边吃边问我和叶黎夕的打算。
我告诉她我们打算同居，叶黎夕要转行去做别墅销售顾问。
“别怪我泼冷水，小叶还是挺有野心的，卖别墅是个能赚钱的工作，但是除非你的赚钱能力能跟得上她，不然以后你们的共同语言会越来越少。”
殷姐再一次告诫我。
“我明白，路是我自己选的，什么后果我都认了。”
“哪也不至于这么悲观，我也常常有看走眼的时候，哈哈。”
殷姐独自饮一口酒，鉴于上次的事件，我选择喝饮料，元旦那夜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再提过。
“虽说结婚不是必须，但是有合适的人结婚肯定还是结婚好。”
殷姐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对婚姻没有特别的渴望，也没有觉得婚姻带来的是安稳和幸福，更没觉得传宗接代是我的使命。
但我想要婚姻的体验，前提是宁缺毋滥。
晚餐结束，我拿出手机刷朋友圈，看到萍萍发的最新动态：
是一张照片，三个人在烟火映照下的背影。很明显是一家三口，配的文案是：一切从头开始。
我第一直觉是她复婚了。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她曾经激发出我的爱和欲，在我心里，一直祈祷她能越来越好。
春节伊始，我在距离叶黎夕新公司较近的小区租下一室一厅，50平样子，小区有些老旧，但是装修齐全。东边套，有个独立的L型阳台，显得比中间的户型优雅许多，叶黎夕表示满意，月租金四千元，付三押一。
出乎我意料的是，得知我出去租房和女友同居后，杨总主动将我的工资涨到1万元，补贴照旧。等于一个月多加我2000元。
“租房倒不如考虑买个小户型，偏一点没关系。”
杨总提出建议，市中心固然很贵，四万一平只是起步，但是在奉贤区，金山区还是有不少低于2万一平的楼盘，户型小一点的话，首付大约30万以内能搞定。
但是首付30万对我来说也是遥远的数字，满打满算我手头也只有10万不到。
我现在收入省吃俭用撑死一年能存六七万，奈何存钱速度远远跟不上房价上涨速度。
“首付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点给你。认真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