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台上的几十万观众，已经准备有序退场了。
星河城里的众人，也把礼炮礼花都拿在了手里。
但，此时此刻，又都重新坐了下来。
韩行的声音不大，冥王听见了，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听见了。
这一刻，大家才想起来，今天确实是遗漏了一些什么。
韩行，是最后见过第一咒和裴洛的人。
三邪咒，为韩行而来。
现在三邪咒死了俩，冥王这就准备……走了？
大家看看四周，好像也没什么不对，那边只剩一个冥王，但这边，还有上官博，拓跋馨，第一有德，独孤鱼，以及……力圣丁力。
“是哦，韩校身上还有成神的契机，”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冥王，不要了？”
有人在旁边纠正：“是成圣的契机。”
“一样的……”
“除非……”
“如韩校所说，那晚冥王也在丰城，并且得到了裴洛的神格……”
“那冥王还来干什么？”
“你傻呀，冥王不来，其他两个不就知道冥王得了神格吗？”
“哦～这才是冥王杀万鬼的主要原因吧……”
半空中，已经转身的冥王，果然重新转过身来，看着下方的韩行，妖俊的脸上一笑：“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韩行站在几百具尸体中间：“就是好奇，我是最后一个见过第一咒和裴洛的，你不好奇第一咒和裴洛对我说了什么吗？就这么走了？真是来参加星河咒术交流大会的？”
“除非，”韩行看着冥王：“那晚，你也在丰城，并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对吗？”
百万双眼睛注视中，冥王缓缓下落：“你说对一半。”
“所以，你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韩行早就怀疑那晚在丰城的，不仅仅是他和公孙张。
最起码，新都报的人，那晚肯定也在丰城，不然的话，信息传递的时间对不上。
韩行说的冥王想要的，其实不是裴洛的神格，而是……星河400年咒术研究资料。
那些，可能行得通，可能行不通的，浩如烟海的，星河咒术研究资料。
冥王这才恍然，原来自己也是个扛雷的，但这个雷，他还不得不扛下来。
“我说的一半是前一半，”当着百万人的面，冥王大方承认：“那晚，我确实也在丰城。”
嘶——
无数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但那晚，我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冥王站在星河大道的尽头，和韩行中间，隔着之前砸万鬼的那个百米大坑：“所以，别在这儿跟我耍心眼儿，第一咒和裴洛那晚对你说了什么，最后给了你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嘶嘶————
无数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
其实，之前大家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现在，韩行和冥王的对话，等于是亲口印证了大家之前所有的猜测。
丰城遭遇流星火雨的那晚，韩行确实在场，也确实见到了第一咒和裴洛。
第一咒把第一庄园和神裔火咒种给了韩行。
而裴洛给了韩行……
目前看，韩行好像是想告诉大家，那晚在丰城的不仅仅只有他。
而冥王，好像是不想蹚这趟浑水。
“小鬼头，”冥王和韩行隔着百米大坑对话：“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对裴洛的神格感兴趣的。”
“这话，我倒是信，”百万人都静悄悄的，只有韩行和冥王在对话：“堂堂冥王，确实犯不上对一个三手的神格感兴趣。”
嘶——
无数人第三次倒吸凉气。
隔着巨坑对话的这两人，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信息量巨大！
“你听见了吗？冥王对神格不感兴趣……”
“我不聋，冥王那种强大到想怎样就怎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对神格不感兴趣是正常的，倒是你听到了吗？韩校说，裴洛的神格是……三手的？”
“三手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最起码说明，那个神格在裴洛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二手货了，那一手是？”
“……在裴洛之前，还有一个神！”
坑边，韩行和冥王还没聊够。
冥王越看韩行越不顺眼：“不过，既然你提起来了，我倒是对第一咒死前对你说了什么，比较感兴趣。”
“啧啧，没想到你堂堂冥王也喜欢和我玩文字游戏，”韩行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眉心的火咒种亮了一下，火焰跳动在指尖：“第一咒殿首的火咒种在我身上，我也确实是第一世家的现任家主，但……谁说第一咒殿首死了呢？”
嘶嘶嘶——————
……空气中都没有凉气了。
“卧槽！你听见了吗？”
“我我我……好像是听见了，第一咒大人……没死？”
“那他为什么把火咒种和第一庄园给韩校啊，这不就是临终之托吗？”
“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是好事啊！即便没有火咒种，第一咒大人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财富啊！”
“对，即便没有火咒种，但一个世纪的咒术感悟，还有咒术殿，第一世家，整个咒术大陆一个世纪的辛秘……我特么明白了！”
“怪不得！韩校三个月前拿到第一咒大人的火咒种，现在就已经一次咒种解放了！一定有人亲自指导！”
“第一咒大人，一定还活着！”
巨坑边，冥王显然也被震住了，但转而一笑：“有意思吗？第一咒死没死，你自己不清楚吗？”
“可能还在，可能不在，”韩行摆摆手散掉火焰：“可能清楚，可能不清楚，谁……知道呢？”
“至于，第一咒殿首那晚和我说了什么，”韩行退后一步：“我就在这里，要不，你过来问我？”
嘶嘶嘶嘶——————————
“什么意思？”
“我幻听了吗？”
“刚刚，韩校是要……单挑冥王？”
巨坑边，冥王像是被气笑：“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
“挑衅谈不上，”韩行鬼使神差的想起栾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而已……”
（详见第77章）
嘶嘶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