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请安,林清雪瞧着,这帮奶嬷嬷就知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正经事不干,可论起管教涉世未深的洛宁来,却是个顶个的本事。
“是吗?本宫瞧着,你们哪里仅仅是伺候公主的奴才。”
“假以时日,只怕要比本宫这个皇后的话,都要有分量的了!!”
听见林清雪这冷冽到极致的愤怒斥责后,刚才那两个巧言令色的奶嬷嬷瞬间身体僵硬一片。
紧接着,两人就前后脚直接跪坐在地,止不住磕头求饶。
“是奴才伺候公主不够仔细,求娘娘看在我在公主身旁伺候多年的份上,给老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求皇后娘娘开恩呐,我等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智,还望娘娘网开一面!”
真到了追究责任这一步,林清雪的严肃问责,也让这两个本以为拿捏住公主的奶嬷嬷也是彻底慌了神志。
完全没了一开始的从容自信,滑跪的特别的积极。
“来人,将这两个妄图拿捏主子的奴才送去辛者库,好好学习学习伺候人的规矩!”
辛者库,是后宫宫人们的恶魔之一。
虽说可以侥幸留下一命,但是辛者库的管事嬷嬷们有的是手段,能够让旁人余生过的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娘娘~~”
两人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林嬷嬷带人眼疾手快地迅速堵住了嘴,利索滴将人拖了下去,免得待在这里白白碍了主子的眼。
看着明显有些呆愣的孙洛宁,林清雪轻柔地摸了摸小姑娘今日扎的花苞发髻,轻柔劝着:
“洛宁,你身子为重,以后,谁要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约束你,你就差人告诉了母后,不必硬抗。”
“你得知道,比起这些流于表面的请安行为,母后更希望你的健康欢乐,你明白吗?”
她们是血缘至亲,没必要通过勤勉请安来维系彼此之间的情谊。
孙洛宁只需要和乐安稳便好,这也是原主祈求已久的心愿之一。
闻言,孙洛宁先是懂事地点了点脑瓜,不过,下一秒,只听着她有些不确定道:
“嬷嬷曾说过,若是我规矩学得不好,就不配充当宣朝的公主,更是会引起父皇的厌弃,臣民的不满。”
更是因为处于这些的畏惧担忧,孙洛宁才会在4岁的年龄,就将自己束缚在传统的规矩礼仪之中。
她就是为了做到一位能够让父皇满意,臣民爱戴的嫡公主!
听到这里,林清雪也不免就是一酸,这孩子实在太过早慧懂事,本该无忧无虑的年岁,却因为这些刁奴,心里藏了这些事情。
“没事,你的身份是你生来就赋予你,你此时就是大宣朝尊贵的嫡公主,洛宁,你无需牺牲自己,明白吗?”
若不是顾念这丫头,对于渣皇帝还有奢望的父女情谊。
林清雪甚至都想说,不必做到让皇帝满意,因为,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偏的。
孙衡北具有上位者的狠辣与冷漠,对于儿女,都是漠视居多。
就算是愿意给其中一位些许眼神,那也是因为权衡了其背后能够给他带来的庞大利益。
因为,你不要奢望一个从十二子夺嫡之中获胜的男人,会对血缘亲情有太多的希冀,这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伪命题。
就在这时,太医已然到来。
“徐太医,不必行礼,快,替公主诊脉,瞧瞧她的身体……”
承乾宫。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张贵妃,面容憔悴嫡躺在床榻之上,刚准备喝一口水,就觉得那汹涌澎湃的痛楚在此席卷而来。
“嘶,那帮不中用的,开的药,为何一点疗效都没有,本宫的头痛之症却并未缓解半分……”
女人骂骂咧咧,因为过于愤怒,直接将宫女递过来的茶杯“啪”的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自己主子将如此珍贵的汝窑青莲茶杯,就这么打碎了,张贵妃的心腹李默默忙哎呦的叫唤了一声。
“哎呦喂,娘娘,这可是汝窑的茶盏啊,还是皇上最喜欢的那一套。”
看着因为这么一个茶盏咋咋呼呼的李嬷嬷,张贵妃不耐烦道: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再去内务府重新那一套便是,本宫要到东西,那些人还敢不给!”
听到主子这般信誓旦旦的发言,李嬷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轻声细语道:
“主子,您恐怕还不知,皇后娘娘昨日刚颁布了新的规矩。”
“说是今后,若是有恶意摔碎物品的,一律不准从公中免费拿取,只能从各宫的月例银钱中替补。
至于省下来的银钱,可充盈到边关将士们的军饷之内。”
换句话说,他们承乾宫这回,若是想要重新置办一套汝窑的青莲茶具,就得花银子才使得,否则,就这就免谈。
“什么?又是皇后,她现在可真是威风,莫不是觉得本宫病了,就无人治得了她了!!”
对此,李嬷嬷低头不语。
虽然主子不爱听,可是,现如今主子生病,淑妃绿头牌被撤,太后娘娘一心只为礼佛,当真无人治得了皇后娘娘。
“算了,那就出钱,我张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出身,这点银子,还至于让本宫自乱阵脚。”
“对了,我们安插在二公主身边的眼线,怎么说?”
听见这话,李默默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此人伺候不利,害得洛宁公主受了风寒,已经被皇后娘娘发配到了辛者库,这个棋子,只怕是彻底废了。”
见状,张贵妃更是心头一哽,眼神充血,发狠道:
“皇后这个贱人,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招,要不然,她怎会如此机敏。
嬷嬷,让我们的人多注意着点凤梧殿,任何细微之处都不可放过。”
“是,主子放心,老奴定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