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树那还真用这弱智方法，将纸人引走了一会儿。
就一会儿。
两女将乔赞带到一边，不停地唤着乔赞的名字。
“乔赞师兄，乔师兄。”
“你陷入到什么幻境中去了？不要听那种精怪说什么胡话，你只是你自己！我们俩刚才也被迷惑了……”
说到这，矮个女人直接流下了鼻血。
因为她又想到了乔赞那强壮的身体，紧实的肱二头肌。
高个女人推了一下自己的师妹。
“喂！凭什么只有你先陷入幻想，咱们干正事呢！”
“可乔师兄真的是我心中的美强惨，白月光啊……”
一说这个，高个女子也这么想。
还把小嘴儿抿成向往的表情包。
但是情树快要支持不住，道：“你们俩快点啊！我树木再生的速度要赶不上它削的速度了！”
情树两只手化作的树枝真的被削到胳膊肘了。
两个女人才重新拍着乔赞。
“乔师兄，快醒醒，不管虚幻多么美好，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呀！”
“对呀乔师兄，虚幻只是虚幻，除了满足自我幻想，自我救赎，能让自己愉悦以外……”
高个女人拍了下矮个女人。
“你怎么把虚幻越说越好？你会不会说话！人大概只能有短短的时间沉迷虚幻，因为还要吃饭！”
“哦对，还要吃饭，可是……乔师兄这个体型，如此修为，真的需要吃饭吗？”
两人甚至想，乔师兄要是陷入虚幻，沉迷无法自拔，会不会实现永动。
情树已经无法忍耐。
“你们两个是想看我死吗？你们两个废物！”
“什么？！你竟然叫我们废物！我们确实是废物，但……”
矮个女人接着高个女人说话。
“但我们是有用的废物！”
这俩说完，开始轮番劝说乔赞。
“乔师兄，沉迷虚幻等同于喝毒药饱腹！只是一时的饱满，但之后是无尽的空虚！”
“是呀乔师兄，虽然我知道现实不美好，但是虚幻更是如毒药！”
乔赞仍然呆愣地看着前方。
其实在他的视角里，他看到的是幼年的妹妹，与自己手拉着手，走在宽阔的草地上。
微风拂面，天空蔚蓝，给人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自由。
乔赞不知道妹妹是怎么在大人和小孩之间来回跳转的。
但是他承认，他想留在妹妹在的地方。
反抗只是一开始而已。
后面他就沉溺于此。
因为这十几年，他很寂寞。
过得与尘世格格不入，没有目标，因为太阳大神已经确定可以归位。
乔依也曾邀请过他，多次提出希望同住。
觉得乔赞就是太不沾染人气儿了，所以才会觉得寂寞。
还是那种无法明说的寂寞。
但乔赞拒绝了。
因为人家都是有家有亲人的，只有自己，好像是局外人。
他甚至安慰自己，太阳大神座下四兽，除了年幼的饕餮，又有哪个不是孤独存在的呢？
现在，有此机会，他应该留在这里吧……
可是他张口，还是道：“我身上还有责任。”
这话，外面两个女人也听的见。
她们立即道：“责任，对责任！乔师兄，我们两个很弱的，你知道我们两个还要回我们自己的道观吗？没有你护送，我们回不去的，我们需要你！”
情树也在一旁大叫。
“大哥！你说过，此次出来，我只管负责交谈，其余什么都靠你，我没有自保能力的，我说过，我需要你啊！”
两个女子捂着嘴。
“阿情师兄，你没有自保能力？”
情树咳嗽一声，表示这是策略，策略！
就是为了让乔赞有一种责任感。
两女子鼓掌。
“哦~”
“阿情师兄好厉害！”
但是情树心里苦，但情树不说。
因为他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他承受了一棵树不该有的压力。
乔赞的感官也是与外界连接的。
开始他在草原上，拉着妹妹的手，外面的声音没有很清楚。
只听到妹妹在欢快地笑。
“大哥，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不为任何人活了，不需要别人救我们，不需要给谁报恩，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了。”
然后乔誉带乔赞来到的，却是悬崖边。
底下一团黑，乔誉说：“大哥，跳下去吧，跳下去我们就解脱了。”
乔赞这时候才能听到外界的话。
两个道姑的求救，说希望乔赞能带她们回去。
还有情树的叫喊。
乔赞才想起来，对呀，自己还有答应别人的事没做完呢。
不说别的，就说情树，自己带他出来，怎么也应该给人家完好的送回去。
他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
乔赞在悬崖边站定，吞了口唾沫，道：“阿誉，你是一直没有得到解救吧？在咱们还长于青楼的时候，你就活得不自由，后来太阳大神出现，也是我主动说要报答人家，你好像从未说过。”
乔誉只是歪头看乔赞，还露出天真的笑。
乔赞完全回忆起来了。
第一世，在青楼里，乔依和花染解决完索命女鬼的时候，打开陈旧的房门，是乔赞搂着弱小的乔誉。
乔誉从始至终没有看到女鬼的真面目，面对恐惧与血腥的只有乔赞。
所以乔赞在乔依开门的那一刻，有了被救赎的感觉。
女鬼的万千染血触手向乔依冲去的时候，乔依一身正气，抬手挥符，将女鬼扼杀。
然后屋子瞬间变得干净，没有了任何血色。
阳光也得以照进来。
让乔赞所看之处，焕然一新。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去细致品味的救赎，但那个画面，乔赞很久都不能忘记。
他知道，乔依那一刻，成为了他的神。
而乔誉可能没有那种感受，没见过恐怖和血腥，也没见过乔依一下扼杀女鬼的神威。
可能她只是从始至终，躲在兄长怀里的一个被束缚住的小女孩。
她的恐惧来源青楼等一切能束缚住她的东西。
这也为后面的报恩，埋下了不可磨灭的背叛伏笔。
啊……这些，乔赞终于都想清楚了。
从乔誉死亡，到乔赞感到寂寞。
再到他困惑，无奈，又迷茫地过来处理乔誉遗留术法问题的时候。
他终于想透了。
“阿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