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秦将军的病
正如程咬金所说一般，两人相识多年，秦琼更是深知对方为人秉性，如今程咬金都如此说了，他自然不会再怀疑陈玄的本事。
只是对于陈玄，他依旧心中存疑，只是听程咬金的话里，似乎还带着些许隐情，所以秦琼也不好再说别的。
他点点头，再度看向陈玄，眼神中虽说少了许多疑惑，但却多了些忌惮和提防。
陈玄也明白，自己想要取信秦琼绝不可能太过容易，所以虽说看出端倪，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秦将军见多识广，只怕早已经历了人世间太多的狡诈、诡谲，您对我不信任，倒也不足为奇。”
“至于太子，那是他胆大心细，遇事机敏，倒也算不得我的功劳。”
听到陈玄这话，秦琼不禁又生出几分好奇，他可没想到，陈玄会把到手的功劳和名声往外推。
毕竟这若换了旁人，只怕不会如此，还得借机自吹自擂、壮大声势。
原本秦琼看陈玄年少得势，心中觉得他必然会待人轻慢，甚至自大，可如今看，陈玄的心性实在远非常人。
秦琼心中暗暗赞叹，但同时也更加忌惮，于是便也不打算和陈玄有所深交。
他朝着陈玄一拱手，而后说道：“陈兄弟头一遭过来，又是陛下相邀，有我家兄弟坐陪，按理说，我本该好生招待，可你也瞧见了，我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中用了，只怕要失礼少陪了。”
说着，他再度起身，朝着程咬金看了一眼，“你们既然是旧相识，我这里你也熟悉，我看，便由兄弟你，待我招待一下陈兄弟吧，免得今日之事传出去，会惹人笑话。”
听到秦琼这么说，程咬金还想阻拦，可秦琼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朝后堂走去。
程咬金见状，抢上几步，正打算阻拦秦琼，可陈玄却在此时一阵咳嗽。
程咬金虽说莽撞，可也并非傻子，自然知道，陈玄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见程咬金拦在自己的去路上，秦琼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朝程咬金问：“知节还有别的事？”
程咬金摇摇头，讪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不放心二哥，所以跟上来瞧瞧。”
秦琼苦笑道：“我这身子骨，也不是一天半日了，哪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里。”
说着，他转头看向陈玄，“只是要劳烦这位陈兄弟白跑一趟，不好向陛下交待了。”
言罢，秦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朝着程咬金递了过去。
“对了，你带上这个，回去后交给陛下，就说我的身子不舒服，不便见客，所以这位陈兄弟也没能为我诊治，请陛下不必挂念，陛下有这份心，比什么体恤，都让我这个做臣子的感动。”
听着秦琼的话，陈玄心里却险些没笑出来。
他之前还以为，秦琼的病会很严重，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伤，可如今看来，却也不过是写老病，以及心里不愿意出仕。
他心中暗暗思量，可秦琼却越走越远。
程咬金连连看向两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握在手里的玉佩，好似烫手的山芋一般。
眼看瞧瞧就要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陈玄的声音，终于在最后一刻想起。
“秦将军，我诊病和旁人可是大大不同，我也不会耽搁将军多少时间！”
秦琼似乎没想到陈玄还不死心，下意识地止住步子，但却并没转头。
他叹了口气，压住心中情绪，朝着陈玄追问：“这病，定要诊治吗？难道小兄弟你有十成十的把握？”
陈玄笑道：“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是十成十的，若说是有，便只会是骗子，可将军戎马一生，总不想晚年寂寥困顿，如昔日李广、冯唐一般，甚至如黄忠那般，看着别人征战，自己却只能在家中揣摩战局，自怨自艾吧？”
秦琼这辈子，做过小吏，也做过将军，从隋军到瓦岗寨，几乎天下大半诸侯他都见过，大多数的战争也都经历过，若说如今斗志泯灭，成了个安心修养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秦琼也不相信，如今大唐这般情况，还能有什么战事，之前还有突厥人作为心腹大患，可如今，突厥束手，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出手的？
看出秦琼似有迟疑，陈玄朝着程咬金说道：“程将军，还请您稍稍回避，我有些话，只能和秦将军单独说。”
程咬金一怔，正打算追问，可秦琼却也已经开口。
“知节，既然陈兄弟此来，是陛下的意思，那听听他的话，倒也无妨，你先去四下转转吧！”
见秦琼都这么说了，程咬金心中忧虑，可却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答应一声，快步出了房间。
房门关闭，秦琼转身走向陈玄，此刻他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回来，显然，他对陈玄已经充满警惕。
“小兄弟此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给我诊病？”
秦琼这话倒是直接，可陈玄却也并不在意。
他点点头，说道：“是，也可能不是，究竟如何，还得看秦将军怎么想。”
说着，陈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
“人心难测，心病难医，但我料定，将军和我是一种人，所以咱们之前，没必要太过提防。”
陈玄这话出口，秦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朝陈玄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玄笑道：“很简单，秦将军的病不是一日成的，可大唐的疆域也不是一蹴而就，如今大唐的疆域，还不能满足陛下，所以日后，陛下定然还要开疆拓土。”
说着，陈玄手指一旁悬挂着的舆图，气势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将军心胸大志，这一点是藏不住的，否则将军何必在此地悬挂舆图？”
秦琼悬着陈玄的手指看去，眼神微微有了变化，随后却又发出一阵有些凄然的笑声。
见他如此，陈玄心中反而更加笃定，觉得自己此来，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