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者都笑了起来，不是嘲笑张若水的自不量力，而是因为感觉到了后继之人的出现而欣喜，更多的是出于善意，但有善，自然也就有恶。
“这家公司应该是一家美国公司吧？就算你做出来了，也是属于美国的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几位长者身后响起，是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的胖子，地中海的发型，小眯缝眼，蒜头鼻子厚嘴唇，脸上还有些坑坑洼洼，最大的特点就是白，特别的白，苍白的白。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按照惯例，就算张若水真的研发出了一套完整的操作系统，最好的情况也算在职发明，归属权大概率属于公司所有，这个问题的出现，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多是华夏人，他们或多或少也会考虑这个问题。
张若水此时忽然想起不久前洛正凝给他签署的一份补充协议，大致内容是阅读者电子阅读器的片载系统研发部分，从阅读器整体项目剥离，又洛正凝全额独立投资，并完全拥有该研发成果的所有权益，在阅读者公司存续期间，无偿授权其使用，包括美国和华夏公司。
而张若水做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可以拥有这套系统未来收益的10%，其他三位核心研发成员可以各获得2%。
他记得后来把这个事情跟其他三个人说的时候，大家还开玩笑的说，都免费授权了，哪里还有收益之说，只要不降工资就无所谓之类的话。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但现场人太多了，他不知道这个事情该不该说，正在犹豫间忽然看到了站在外围的洛正凝，两人对视一眼后，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见洛正凝微微点头，张若水才说道，“阅读者虽然是一家美国公司，但这家公司是有华夏人参与的，他们在华夏负责联络的也是华夏人，所以，关于最终归属的问题，并不是一定的”。
“老师，这位小同志叫洛正凝，就是阅读者美国那边指定的联络人，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情还是很负责的，主要是他足够爱国”，张若水把最外层容易查到的信息披露了出来，继而开始像高大仓介绍起了洛正凝。
“高教授好“，洛正凝作为小字辈自然要主动打招呼，并更具体的做了一个介绍，”阅读者美国公司65%的股权属于华夏人，10%的股权属于管理团队，其余25%分别在美国人和英国人手里，只要华夏人能获取管理股份一半的份额，那么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就会在华夏人手里“。
”哦，你知道我是谁？“，高大仓对这个看起来有些矮小，一看就还是个孩子的人有了兴趣，至少那份不卑不亢还是得到了他的欣赏。
”是啊，您只片载系统领域的专家，若水哥哥的老师，他在教导我学习编程的过程中，时常提到一些出自您的观点，我也学习了很多”，洛正凝很有顺杆爬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改成了拍马屁。
“哦，张若水还会用我说的话教育你？他平时可是见了我就跑的哦”，高大仓今天心情不错，洛正凝的话虽然有恭维的嫌疑，但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是啊，比如，他说您说过’系统的事就需要用系统的思维去面对，国外的ERp是一种系统思考后的结果，华夏的中医诊治方法也代表着一种系统思考的模式，信息系统也如是’；再比如，您说过’单点突破固然重要，但产业链条的配套和产业环境的建设也是同样重要的，我们已经有了太多单点突破因为产业链和产业环境的滞后而不得不至于高阁，这种浪费是让人痛心的’，还有……”。
这些话确实是高大仓说的，是洛正凝查阅了很多资料才找到的，但此时的张若水有点懵，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而此时的高大仓确实格外的高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说出这两句话时的心情，现在一个孩子忽然说他从这些话中学习了很多，说不感概那是骗人的。
他打断了洛正凝的话，不是他不想听了，而是因为之前出现的质疑声，让他下意识的想保护这个孩子，他不想这个孩子被一些有心人算计，尤其是这个孩子的身份现在看，还有些敏感。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既然你从我的话里学习到了很多，那么，希望你可以践行在实践中，如果有问题或是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一会我让若水把我的联络方式给你“，高大仓目前也是点到为止，毕竟第一次见面，还算是陌生人。
张若水也适时的邀请大家一起去往隔壁的会议室，他准备对众人做个更详细的成果展示，并且借此发出邀请，期望几位长者可以推荐自己的学生加入阅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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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果的展示十分顺利，之前出生的胖子也没在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神情中的不以为然让看到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事后从张若水那才了解到，那胖子叫腾翼，是另一位长者的学生，那位长者与高大仓从最初学术技术上有一些分歧，到后续发展路线上出现的分歧，当前已经算是撕破脸的对立状态了。
腾翼并不在邀请之类，只是其正在某位长者处拜访，被一起带来了。
“是当初技工贸和贸工技的发展路线之争？”，洛正凝回忆了一下梦境中的事，确认道。
“对，腾翼就是贸工技的坚定拥护者，不过在当下，这条路线确实还是见效快的，很多人都在像这条路上靠拢着。但是，你也看到了，一个电子阅读器的芯片我们都自己造不出来了……”，张若水显然是技工贸的支持者。
“没事，别管别人，你想那就干，至少，自主操作系统这个事情，你说了算”，洛正凝倒也不是单纯的安慰，而是刚才检索梦境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问题，在未来，工控系统基本都是国外的，没有别人的授权，想设计个汽车零配件都做不到，这实在是太悲哀了。
张若水没有提补充协议的事情，也没有问投入会有多少，更没问免费授权给阅读者后怎么产生收益，他现在想的是怎么去跟老师说说，找更多的师兄过来一起研发这个操作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