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个人和周围那些食客都惊呆了。
连关大爷自己都有些局促起来，就没见过这么皮厚的。
“怎么没有？我大侄女十岁的奶粉我都送了，您老也没往外推啊？”
“就这？”
“今后您继续放开了吃爆肚和卤煮，不用担心账的问题。”
“这就完了？”
“我大侄女将来读书到工作到结婚生子都给她一条龙办了，咋样？”
“还凑合，那闺女是你什么人？哟，还是个洋婆子呢！”
“那是你徒弟媳妇儿，媳妇儿过来，见过师傅！”
卡捷琳娜真的有样学样，双手抱拳拱了拱手，一口流利的京腔。
关大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着娄半城的笑脸，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能认了。
“茶呢？拜师不得敬茶啊？”
“有有有，茶来了！”
爆肚冯一早等候多时，虽然是粗茶一杯，但是关大爷就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瞪了一眼“懂事儿”的爆肚冯，关大爷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沫子，浅酌一口，算是认下了。
“恭喜恭喜了！”
“片爷，回头给你介绍个行家，你们在书画字帖上一定有的聊！”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军长的老岳父？我先说好，要是我不喜欢，你别强迫我！最烦这些附庸风雅之徒！”
“那不会，我给您介绍的人肯定是有一定造诣，普通人我能开这个口儿？”
爆肚冯和卤煮陈都笑嘻嘻的将准备好的吃食端了上来。
“你索性跟爆肚冯商量着，把这一排都租下来，中间打通得了，累不累？”
“这主意是不错，不过这一排都是街道办和房管局管着的，还是得麻烦娄爷您出面帮忙。”
“那我回头就给你办了，之后我得出趟远门，短则几个月长则大半年，你未必找得到我了。”
“那感情好，多谢娄爷提携！”
接过卤煮陈递来的赊账本，娄半城也递了几张票证过去，让他自己选。
“我也选一张自行车票吧？娄爷，您这自行车票有多的话，我想再要一张，行吗？”
“别人兴许不行，你也负责我到底行吧？”
看着手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自行车票，卤煮陈都激动坏了。
“红星轧钢厂的自行车，质量杠杠的，不输给上海和天津的，放心骑，有问题找厂门市部维修就行。”
关大爷三人说不眼热是假的，关键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主动提多跌份啊？
“咳咳咳”了半天，见这小子没有动静，顿时有些气不顺了。
刚才就不该答应的那么爽快的！
兴许这小子就是想要一个攀上自己的名分，而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学习鉴赏古董的本事儿。
“师傅，要不要跟我出一趟国门？”
“去哪里？”
“多了去了，当年八国联军抢夺了那么多好玩意儿，咱双剑合璧，出去大杀四方，弄点回来，也不算辱没了先祖的英灵。”
“那你还是带着破烂侯去吧！我家大孙女才多大？经不起这版折腾！”
“倒也是，要坐飞机，可不是折腾吗？”
“等会儿，你说出去都是坐飞机？你包机票？”
“这话说得，我找您出去，还让您自费？这不让四九城笑掉大牙吗？”
“那我回头收拾收拾，大孙女我得带上，交给家里那两口自我不放心！”
娄半城撇撇嘴，好像你身上有奶水一样。
“就别折腾我大侄女了，把孩子交给我，我保证您回来看到的是白白胖胖的大孙女，行吧？”
“也行，那破烂侯你去不去？”
“这种好事儿，我能不去？”
牛爷羡慕的紧，他是想过，但是知道家里不可能走的开自己。
况且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去撩虎须。
那是洋人，满坑满谷的洋人。
自庚子以来，一听到洋人就害怕。
“那行，手续我去办，两天后出发，我会派人去接你们，前门车站汇合。”
“不是飞机吗？坐火车去啊？”
“国内民航没开通航线，得先出了国门才有飞机。”
这种事情，普通老百姓自然接触不多。
“那行，你去忙你的，两天后不用你招呼，说个时间，我们自己会去。”
前门车站就在前门大街不远处，还用人接？
娄半城也不矫情，将发车时间和班次写给了两个人，让他们务必提前一个小时抵达候车室。
吃饱喝足的娄半城开着车带着卡捷琳娜，去了一趟公安局，找到了宗向方。
“五哥，你找我有事儿？”
“跟你交代几句，你家队长这次我会带走，以后都不会回来，你大可放心。”
宗向方听到这里，激动的不行，小心脏一直猛跳。
“我只希望你不改初心，好好干，将来做点为国为民的事情。还有，一定要瞒着朝阳，将来有机会我会跟他说。”
后者大点其头，他深知自己的威胁算是没有了。
以后只要维持本心做事就好。
两人说着话，郑朝阳他们开着车就回来了。
“怎么站在门外说话？不进去啊？”
“就找老七说几句体己话，让他安心工作，以后往上爬的机会多的是，别莽撞，不能跟郝老二学。”
“又有我的事情？”
郝平川现在在局里已经没有了脾气，什么人说话都会提到他，都是反面教材。
“怎么都站在门口，小娄你几时来的？快点进去坐！你的事情，首长都交代过了，很快就会给你召开平反大会。”
“我现在不也挺好？能吃能睡，能生娃，还能出国浪。”
“你这次出去要注意安全，局里人手不足，不然定要支持你的工作。”
“我倒是想让您支持一下，就怕你不肯放人啊！”
“郑朝阳？可我听说白玲不去啊？你也不好意思让他两地分居吧？”
罗勇也是个妙人，知道郑朝阳面对感情的问题有些扭捏，需要给他一点时间熟悉。
“你说给了他多少时间了？人家白玲年纪一岁岁大了，过了生娃的年纪将来膝下无子，这让人家怎么办？我寻思着给白老三随便找个精神小伙子嫁了得了，将来要是被派往华夏各地，他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与其到那个时候难受，不如快刀斩乱麻，这个恶人我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