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他都不想回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傻柱，洋葱切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一天天，啥事不干，就会偷懒！”
一个学徒，比他还来的晚个几天，又过来催促了。
“眼睛瞎啊？没看到我在切吗？”
“你...师傅让我来的，你还敢骂人？”
傻柱都懒得回应对方了，洋葱的气味让他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狗屁师傅，就这样的还敢说自己会做川菜？
可是，之后傻柱就傻眼了。
这特么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味道炒制手法，跟谭家菜不相上下了都！
难道是自己那天没在他们跟谁学的？
不能啊！
没听说这位大师傅会做川菜啊？
我去，那是高汤白菜？
这可是川菜的精髓了，没有高人指点，傻柱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但是事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引以为傲的家传绝学，在这些厨子面前黯然失色。
之前杨厂长就对他许诺过，只要他川菜做得好，就能给他提前转正。
现在好了，后厨都会做川菜。
就像是后世大排档一样，配方大家都会，成为流水线了，还有谁特地捧他的场啊？
难怪杨厂长那天说话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呢！
看来，还是得回去跟易忠海好好合计一下。
他们人老成精，心里货多，比他这个愣头青知道的多不少。
还有聋老太太，实在不行，让老太太陪自己去给娄半城服个软？
他都这么有钱的大老板了，还能在乎这百来块钱？
不就是一口怨气嘛！
正说话间，就看到娄半城带着一个洋毛子女人走进食堂，朝着小灶方向过去。
“娄董，娄厂长！”
傻柱解下围兜，丢在一旁，就跑了出去，拦住娄半城两人。
“是你啊？什么事情？”
“之前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只是我还有个妹妹要养活，十八块钱的学徒工资养活我们两个人已经非常吃力了，真的没有多余的钱还给您修车钱了。”
“哦，这件事情啊？杨厂长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工资直接扣除？不能吧？”
“那倒没有，他让我每个月扣除十块钱，留下八块钱吃饭。”
“如今的物价，八块钱确实少了点。不过，我可是听说你爹何大清每个月都给你兄妹俩寄钱回来的啊！你要不要去问问门卫室，或者直接问问你亲近的人？”
“哼，何大清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嘴上这么说，傻柱心里却在想，哪个狗日的截胡了属于老子的钱？
让老子知道了，打断他的狗腿！
“有的，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你得相信我娄家在四九城的影响力，我说有就是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门卫室肯定有记录，或者是有人截胡另做他用了。没想到，我们厂里还有这种人。人家爹给孩子寄的生活费都截胡，真是生儿子没屁眼了！”
这话娄半城是故意内涵易忠海的。
但是在傻柱听来，确定是有这件事情。
他的火气突然就冒起来了。
“娄董，如果最终证实确有此事，我一定双手奉上你的维修费。”
“唔，到时候我会亲自对杨厂长说，解除对你的惩罚。”
娄半城做了个请的手势，卡捷琳娜听得一头雾水，走进一旁的小房间里。
“我有些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有些人必须为自己犯过的错承担后果。”
这话说的好像是傻柱，其实是易忠海。
他当然知道易忠海的算盘打得多响。
就让你们内部分化，狗咬狗一嘴毛吧！
还想让傻柱给你养老？
我看没准加速嗝屁！
傻柱从娄半城身旁离开，径直去了保卫科，门卫室也是保卫科的管辖范围。
“傻柱，你上班时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刘科长，我听人说，之前有人给我寄生活费，但是我一直没有收到。你帮我翻翻记录，是不是有这个事情？”
“你听谁胡说的？有吗？你自己找找看！”
一本登记簿丢了出来，上面记录着这十来年所有的往来书信的记录。
傻柱好歹也是初中辍学，字是认识的，就不一定认得全。
翻看了一遍，从自己进入轧钢厂开始到现在，确确实实没有记录表明有人给他来信。
但是他无意中看到了何大清给易忠海的信件往来，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封。
如此频繁地寄信，不免让他开始怀疑，结合娄半城刚才那番言辞凿凿的话。
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是要相信娄家在四九城的影响力。
娄家那么大的产业，有必要骗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
那就是易忠海那厮吞没了属于自己的钱。
他又抱着簿子计算了一下，从他进厂当学徒开始，近三年时间，何大清前后共寄来38封信。
算他一封信里塞个五块钱，那就是近两百了。
那如果是十块钱呢？近四百！
嘶~！
这个易忠海老逼登，缺了大德了！
丢了登记簿，傻柱转身就走。
“看这样子，还真有？”
刘科长能够当上保卫科的科长，这点眼力界是有的，翻看了几页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傻柱返回食堂，他没有直接去车间找易忠海，但是厂里慢慢的就有人传出有关易忠海截胡没爹没娘的孩子的生活费这种缺德事，还有鼻子有眼的。
易忠海的几个徒弟传到他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也是惊讶的不行。
这件事情一直只有他和何大清两个人知道，最多就是妻子。
但是这么多年来，妻子任劳任怨，从没有抱怨过，也不会风言风语传到厂里来。
这谣言的源头一定是在厂里。
是谁？
是谁要离间他和傻柱的关系？
他想过去找傻柱澄清，但是傻柱依旧不愿意见他。
这让他心情郁郁，下午的工作经常犯错，出了不少次品。
要知道师徒之间的生产任务是捆绑的，无论是徒弟出错还是师傅出错，都有连带责任。
车间主任来找易忠海的时候，脸色很差，手里捧着一个金属托盘，往他面前一甩，“易师傅，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次品？你不会身体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