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幻觉
“洛丽塔，你就这样别动，我得先构图。”
朦胧中，洛丽塔缓缓睁开双眼，虽是漫天的乌云，但期间透出的光晕犹如一颗颗细针刺痛着她的眼睛。
周围的空气沉闷地压在她的身上，她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四肢犹如钢铁一般吸附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大风把眼前的花海吹出一阵阵波浪，也吹散了前方男孩的满头长发。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洛丽塔，就一小会，一小会就行。”
前方的男孩在画架后深情地看着洛丽塔，虽说着抱怨的话语，但男孩嘴角依旧微微上扬，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衣，两只耳朵上分别卡着两支大小不一的油画笔，伴随着炭笔与画板碰撞的滋滋声，洛丽塔突然想起了这是男友在给自己画画。
洛丽塔张开干裂的嘴唇，过了好一会才对轻声说道：“乔尔……。”
听见洛丽塔的呼唤，乔尔走过来弯下身子，同时用食指在洛丽塔鼻子上轻轻蹭了一下：“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再这样下去还没开始画我俩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乔尔……”
洛丽塔艰难地抬起手臂挽住乔尔的脖子，随着她往下轻轻用力，二人双双躺倒在栽满郁金香的花田里，洛丽塔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孩，恍如隔世。
“洛丽塔，今年我准备再次把作品提交到浮世长廊，希望这次能通过……”
“省省吧乔尔，浮世长廊那些老家伙的思维已经固化了，他们不可能接受这种写实画风的。”
“这可不一定，在我看来，任何创作只要做到极致便是艺术，我想我一定可以的！”
“呵呵，不管成不成我都支持你，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大书库的正式学徒了，大不了我养你~”
“不不不，这可不行，我可是励志要做艾尔文大陆最好的画家呢，怎么能让女友养我……”
“女友？……乔尔，是时候改个称呼了吧，你说过的，只要我们有了固定收入就结婚，我现在已经有了哦~”
“哈哈哈哈，怎么叫都行，只要你开心，话说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画画了？……”
“我不！你知道吗乔尔，刚才摆那个姿势我差点睡着了……”
“睡着？！蹲着都能睡着？真是个懒猪……”
“你坏死了，我是说实话，而且期间好像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梦见你死了……梦中的我差不多三十多岁了吧，我好像在追查杀死你的凶手呢。”
“哈哈哈哈，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呢洛丽塔，没准你以后真能在大书库成为一代文豪。”
就在此时，天上落下了点点雨滴，乔尔想要起身收拾行装，洛丽塔却死死将他搂住。
“我亲爱的洛丽塔，你要躺在这里淋雨吗？”
“不知为何……我只是想多抱抱你……乔尔……”
“哈哈，那就抱，一直抱着就好……”
在清脆的雨声中，洛丽塔就这样搂着心爱的男孩，她似乎忘记了一切，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感到意识涣散，再次在雨中沉沉睡去…
…………
瓦莱丁记得咖啡的颜色好像是褐色。
但桌上这杯却是深蓝色。
喝了一口，味道没错，只是里面的糖有些多了。
“咖啡的颜色本来就是这样吗？”
瓦莱丁指着杯子里蓝色的液体向旁边的同事问道。
同事笑了笑：“你是在逗我吗？咖啡本来就是蓝色的啊。”
“哦……”
瓦莱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工位有些怪异，桌上的方形曲面物体看上去像是块液晶屏，但“屏幕”表面却附着了一层音响上那种透声布正微微震动，里面播放着瓦莱丁最喜欢的一首歌，透声布中间有一个极小的液晶屏，上面缓慢滚动着一堆英文单词，似乎是这首歌的歌词：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这一切究竟是真的？又或是幻觉？）
往旁边看去，自己的盆栽不知被谁换成了一株从未见过的多肉，三根类似于触须的肥大枝茎缠绕着土壤中间直立的木棍往上生长。
盆栽后面是一个透明的方形盒子，里面布满了正在运转的精密齿轮组，配合着盒子上正在跳动的数字，瓦莱丁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做工复杂的大型机械钟。
瓦莱丁楞直地盯着那个盒子，明明是靠齿轮运转，但为什么却要用电子屏来展示时间，而且上面的数字表明这仅仅只是一个计时器，2:47……2:46……:2:45……
就在此时，桌上的一份文本吸引了他的注意，拿起来一看，是自己来公司实习时的简历。
姓名：xxx
性别：男
年龄：24
实习岗位：测绘员
…………
瓦莱丁拍拍脑袋，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大三暑假，这是自己实习所在的测绘公司。
可能是午睡时间过长了，头好晕啊……
想到这，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纸张。
纸上的东西一切正常，只是在第一页末有人用笔标注着几个字：没时间了。
字迹歪歪扭扭，应该说那根本就不像字，就像持笔者写到一半突然倦意涌现，迷糊中用笔戳出来的痕迹，而且……好像是自己的笔迹。
仔细确认了几遍，这句话就是自己亲手所写，而且文字上还能看见些许油墨反光，但瓦莱丁却完全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又或是为什么写下这句话。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雨水正从左到右横向穿过雾蒙蒙的世界。
瓦莱丁深深地感到外面的情况不对劲，但又无法确定是哪不对。
他缓缓走向窗户边缘，自己的面容若隐若现地映在上面，
透过玻璃反射，瓦莱丁还看见有个衣着古怪的人正在公司前台询问着什么。
那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而且衣服上印着一个怪异的图案：一个倒三角形。
那个LoGo我好像见过？是什么牌子来着？……
正当瓦莱丁好奇他们的打扮时，前台的接待人员朝自己的方向指了指，那个人转身便向窗子边走来，看样子对方很大可能是来找他的。
感觉到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瓦莱丁慌忙将杯中的咖啡喝完。
“瓦莱丁……”
来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瓦莱丁紧紧盯着对方，但却无论如何都描述不了他那独特的面容。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混乱之章》本可免疫所有旧神造物的影响，但这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还是让你产生了幻觉，你必须马上醒来，还有两分钟，你……不……我们将会溺亡。”
听着老头子口中毫无逻辑的话语，瓦莱丁眯起了眼睛问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没听懂您在说什么……还有……我之前认识您吗？”
“你知道我是谁。”
老头微微一笑，随即他朝瓦莱丁胸口猛地一推，瓦莱丁整个身子瞬间撞开玻璃朝外面飞了出去。
看着楼下那片无止尽的深渊，瓦莱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老头子这是来杀我的吗？
……不对，我怎么感觉他是来救我的。
……我看他好眼熟，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猛然间，瓦莱丁想起了什么，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向窗户边上盯着自己的老头，此时对方已经化作了一尊高大的黑影。
想起来了！那个老头的名字，好像是……
奈亚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