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若屹送他朋友去了，一会才回。”
白苒点点头，顺势坐到白檀旁边，道：“檀儿，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
白檀看着奶奶一脸兴奋样就知道这个事情一定是个好事情，但他有什么好事没告诉奶奶吗？
他摇摇头，实话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奶奶？”
白苒轻哼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刚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几次的成绩突飞猛进，都过A大往年的分数线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也不提？”
白檀恍然大悟：“我当什么事，这有什么好提的。”
“怎么没什么好提？”白苒笑着摸了摸白檀的头发，“我的孙子很优秀，是奶奶的骄傲。”
“……”
白檀心口一热，看着奶奶很久没露出的笑容眼眶微微发红。
白苒温柔一笑，道：“奶奶其实比檀儿想象中更加大度一点呢。”
白檀征住。
白苒接着说：“你每天晚上都学习到深夜，真的以为奶奶什么都不知情吗？”
“最晚的一次，凌晨三点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摩挲着白檀的头发，笑着的脸上有很多皱纹，但看起来却那么好看：“你那么聪明，考出来的分数却跟你的努力不成对比，把奶奶当傻子耍。”
白檀眼睛烧红，他拼命的摇着头：“没有……没有奶奶，我没把你当傻子。”
白苒叹口气：“我一直知道你在压分，本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谈谈，今天却接到了电话，说明你已经想开了，是吗？”
白檀不说话，表情却是默认。
“这太好了，奶奶希望檀儿做一颗最亮的星星。”
“而不是只会跟在奶奶屁股后面长不大的小孩。”
“比起你留在我身边陪伴，奶奶更希望你考上A大，做个更有用处，更厉害的孩子。”
白檀的心口柔软一片，他控制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他以前到底知道什么是为奶奶好吗。
难道陪在奶奶身边，在这个地方窝藏着，考一个普通的大学，埋没自己，就是为奶奶好了？
他从没想过，奶奶其实是想让他飞的更高，想让他跟别人一样，成为不被束缚着的人。
·
模二最后的一个假期，若屹被叫到办公室批改卷子，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还有人拿出手机啊啊啊的尖叫。
若屹的位置空空如也，无聊的白檀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插着兜走过去问：“你们干嘛呢。”
这群人看见八卦的正主来了，瞬间怂了，一个个瞪着大眼抿着嘴。
白檀皱眉，感觉事情不对：“在背后骂我呢？”
离白檀最近的女生拼命摇摇头：“怎么会...我...我们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说完心虚的低下头。
白檀眼疾手快侧身，将她身后的手机用手指捏了出来。
女孩瞪大眼睛，立马伸手去夺，但她跟白檀身高差距挺大的，白檀一抬手，她踮着脚尖都不太能够的到。
白檀好奇的看着屏幕，界面上是熟悉的学校论坛，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大声的念着帖子上的大标题：“若檀cp诞生.....好甜？”
下面附着一张他跟若屹并肩在升旗台上站着的图片。
“？”
白檀蹙眉：“这什么东西啊。”
女孩夺走她的手机藏在身后，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没什么...就是我们闹着玩呢。”
女孩身材娇小，因为身上总是散发着香水味，大家都开玩笑的叫她香香，白檀嘴角一扯，说道：“香香，你不诚实哦。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我跟若屹的照片，是暗恋我还是暗恋若屹啊？”
香香的脸瞬间红了，周围围着的女孩发出一声爆笑。
“白檀是傻子吗，这都看不出来。”
“直男是这样的。”
“什么？直男？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的cp就be了！！”
白檀不明所以的听着她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香香恼怒道：“谁暗恋你了！”
白檀道：“那就是暗恋若屹？”
香香拳头紧了。
许哲从人堆里挤出来，勾住白檀的肩膀，道：“我刚刚听了一会算是听明白了，自从您上次的发疯行为后，全校的女生就在论坛建了这个帖子，说你和若屹.....很配。”
此话一出，女生们都屏住呼吸看白檀的反应。
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觉得挺莫名其妙：“两个男的？配什么？”
许哲也跟着附和：“是啊，你说女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两个大男人站一起跟般配有什么关系。”
女生们瞪着许哲，愤愤道：“要你管吗？走开走开！我们还有事情商量！快滚。”
许哲不走，脸皮厚的说了句：“商量什么呢，我也想听听。”
几个女生从桌子上下来，摆着一副要打人的架势：“你滚不滚？”
许哲吓得往白檀身后退了退：“说呗，檀哥也想听，是吧檀哥？”
许哲暗示性的抓了抓白檀的肩膀。
并不想。
白檀转身就要走。
女生们赶紧拦住他：“别走啊白檀，我们还有事要说...”
白檀狐疑的看了她们一眼：“跟我说？”
她们点点头。
许哲撅着嘴：“你们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香香在许哲身后踹了他一脚：“你要是再说话，就滚蛋。”
许哲委屈的绷住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什么事啊？”白檀问。
女生们轻咳一声，面面相觑，都不太好意思说话的样子，还是香香站出来一鼓作气道：“今天是若屹的生日....”
“若屹的生日？”白檀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拐着弯。
这群女的是怎么知道的，他跟若屹在一片屋檐下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香香嘿嘿笑了声：“我们看若同学的基础资料知道的，他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唱歌....白檀你去吗？”
女生们眨了眨轻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檀。
基础资料都能被你们翻出来...还真是难为你们了........等等...唱歌？
白檀惊呼道：“若屹居然同意跟你们一起去唱歌？”
若屹怎么可能会同意....
几个女生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才对上白檀的眼睛，轻轻说道：“我们跟若屹说你也会去....他才答应我们的。”
“？”
许哲绷着的嘴再也绷不住了：“你们骗若屹让若屹以为白檀去其实白檀不去然后你们先斩后奏的过来跟白檀商量？”
香香恶狠狠的瞪着多嘴的许哲，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许哲几下就扒拉开：“你们死心吧，檀哥他不会去的。”
白檀道：“我去。”
“？”
·
去唱歌的路上，街上异常的明亮，不知道是月光还是路灯。
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还时不时的看向身后的两个男生。
若屹轻扯嘴角，睨着旁边的白檀：“她们居然还真的能把你叫来。”
白檀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生日怎么不跟我讲，礼物都没给你准备。”
若屹笑着回：“我也没跟她们讲，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
白檀道：“她们查了你的基础资料。”
若屹戏谑的问：“那你怎么不查？”
白檀气势汹汹道：“谁会闲着没事去查别人的基础资料啊？”
“我会啊。”若屹道，“你的生日是圣诞节那一天，12月25日，对不对？”
“……”
白檀无语道：“你还真挺闲的。”
12月25日只是奶奶把他从孤儿院抱回来的那天，他究竟在哪一天出生，他也不知道。
距离目的地还有点远，女生的话好像也聊的差不多了，她们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拿起手机转头对着他俩猖獗的拍了起来。
白檀看着她们光明正大的\\\"偷拍\\\"，想到了什么，笑着走快了两步，转过身：“跟你说个特有意思的事。”
若屹仔细的盯着白檀，生怕他倒着走撞到什么东西：“什么？”
白檀道：“我们俩在学校论坛有个帖子，好像还挺火的。”
若屹说：“我知道。”
“你知道？”
若屹点点头，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摁亮了屏幕，给白檀看了看他的手机壁纸：“是不是这个图？”
白檀蹊跷的看了若屹一眼，有点别扭：“你怎么还拿来当壁纸了....”
若屹把手机摁灭放回口袋：“我..我就是觉得把我拍的挺帅。”
白檀轻哼了一声。
A中的论坛那么多高清照片他不存，偏偏存下这一张？
“那你有什么看法吗？”若屹问他。
白檀懵了一下：“看法？什么看法？”
若屹低着眸子，声音很平淡：“发帖的人分析了一下你的行为举止，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上去陪我的。”
白檀身体骤然僵住，巨大的心虚从心间喷涌而至，他道：“她们怎么这么会脑补啊？得亏你是个男生，不然岂不是要说你是狐狸变的了？”
若屹咪了咪眼睛。
不管他怎么暗示，白檀都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
·
KtV的包厢灯光昏暗一片，女生性质满满的给若屹唱起了生日歌，她们的嗓音尖锐，吵的若屹耳朵一抽一抽的，并不算好听。
若屹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将桌子上的灌装啤酒叩开喝了一大口。
周羽撺掇着他表白，他也想。
他不想再跟白檀拉锯着，做什么兄弟。
可他第一次喜欢上别人，怎么知道怎么做？
四个人的群里叽叽喳喳了一晚上，都没给他出个他觉得不错的主意。
什么扑倒，强吻，壁咚。
他真的敢吗。
但如果喝醉了酒……
若屹看着白檀的侧脸，将手里的啤酒慢慢咽下去。
白檀注意到视线，缓缓的转头，若屹幽深的眼瞳被醉意熏染，与平日不一样，现在他的模样显得有些……脆弱？
没错，就是脆弱。
原来喝醉酒的若屹，长这个样子。
白檀将他手里的酒夺了去，说道：“别喝了，你过生日呢。”
若屹看起来醉了，其实清醒的要命。
判定他自己有没有醉的标准，就是看他有没有勇气强吻白檀。
目前，还没有，说明不够醉。
他没听白檀的，又拿起一罐新的往嘴里倒。
白檀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喝就喝吧，反正还有他送他回家。
女生唱了一会唱累了，嚷嚷着让若屹唱。
若屹靠在沙发里，不为所动。
她们劝不动若屹，刚想放弃，香香突然大叫了一声：“让白檀说！”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白檀身上。
白檀吃瓜子的手顿住：“啊？啊？”
若屹来了兴致，他起勾唇，也盯着白檀。
白檀眨了下眼睛：“你们想听若屹唱歌看我干嘛？我又管不了他。”
“能啊。”
若屹又喝了口手里的酒：“你让我唱我就唱，我听你的。”
白檀眯眼。
周围女孩的尖叫声吵得白檀耳朵剧震。
若屹的瞳孔泛着微红又危险的光芒，正深深的看着白檀。
白檀：“？”
若屹宠溺的挑起唇，又说：“怎么样，要不要听？”
香香带头闹了起来，尖叫加歌声，将气氛烘托到了极点，一群人的眼睛盯着白檀，白檀不好磨灭大家的兴致，结结巴巴的说：“听...听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当然听。”
若屹嗯了一声，嘴角一勾，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白檀的注视下点了一首歌。
前奏响了起来，白檀听着，总觉得有些耳熟。
＜Sky is the Limit＞
是白檀在若屹的房间补习的时候若屹放给他听的。
说是怕他困，放个音乐提神。
与若屹并肩坐在桌子前写作业的场景被婉转好听的歌声勾了起来。
那时候他的心思是纯净的，从未想过歌词里隐藏的一些东西。
“perfect（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I didn\\u0027t know what perfect was before you（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was that had up you came and tore through（你的出现，撕开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