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她好像回来了
下午两点半，墨羽准备好了车辆，跟随司秉深一起来到城北郊区。
今天多云，天色阴沉沉的，让人莫名感到压抑。
开车时，墨羽无端想起两年前的那天，不似今日的风平浪静。
那日的大雨滂沱，世界仿佛都要喧嚣着被淹没，如今想起依旧让人心有余悸。
越往北走，景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凋零，入眼皆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却在暗淡天幕下，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灰调。
司秉深坐在后排，手肘撑着车窗，沉默无声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终于，到地点了。
“总裁到了，需要我陪您一起进去吗？”
司秉深回过神，打开车门：“不用。”
“好的，那我就在这里等您。”
墨羽点头回答，意料之中的答案。
司秉深每个周五都会过来，却只是一个人在墓地里待一会儿，从来没让他一起进去过。
抬脚走向墓园，司秉深神情淡淡，无喜无悲。
却在走进去时，恰好与踏出来的女人擦肩而过。
天色微凉，女人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裹住纤细高挑的身姿，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遮住面容，隐约只看到她戴着墨镜与口罩，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
唯有身后的墨色卷发随风飘舞，带来一阵清香。
起初，司秉深没有任何动作。
漂亮的女人随处可见，他不感兴趣，也不在乎。
当意识到心里从始至终只装着姜舒瑶时候，他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熟悉到只在那一人的身上闻过。
是专属于她的香水……
恍惚回头，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司秉深连忙抬脚去追。
可墓园外，除了等他的墨羽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心中慌乱不已，他快步走向墨羽，伸手敲打车窗。
“人呢？”
墨羽一时间被问蒙了，“什么人？”
司秉深头疼欲裂，轻揉眉心，“刚从墓园里出来的女人，你看到了没有？”
“好像看到了，有辆车载着她就走了。”
墨羽老实回答，他是看到从墓园里走出个女人，不看脸也知道是个顶级美女，但并没有很在乎。
大概是来祭奠亲人的，他想。
让墨羽意外的是，一向对女人没兴趣的司秉深居然会如此在意。
可随即，他听到了让自己震惊的回答。
“她好像回来了。”
六个字，顿时让墨羽身体一僵。
司秉深嘴中的她，哪怕没有姓名，墨羽也心知肚明究竟是谁。
可姜小姐不是葬身在大海里了吗，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还是说总裁思念成疾，已经变得魔怔了？
墨羽不敢去想，甚至不敢附和司秉深。
但很快，他得到了司秉深的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查清楚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说完不等墨羽回答，他再度转身走进墓园。
来到糖糖和姜舒瑶的墓碑前，司秉深那日在深海中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
他弯曲膝盖，拿出手帕将照片上的灰烬擦拭干净。
“瑶瑶，我差点以为我看见你了，她会是你吗？”
司秉深喃喃，语调里带着抹不去的悲伤。
“如果她真的是你，那该有多好。”
“你一定很恨我吧？这两年来，一次也没出现在我梦中，可爷爷说他梦见过你，还说你依旧不肯原谅我。”
垂下眼眸，司秉深伸手拾起二人墓碑上的落叶，直到打扫得一层不染。
“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秋风瑟瑟，司秉深不再多言，默默凝视着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姜舒瑶和糖糖。
许久，起身离开。
如果司秉深能观察得再仔细一些，他或许能看到身后不远处浅浅的高跟鞋印记。
那是崭新的，未曾被落叶所覆盖的。
回到公司没多久，墨羽很快就根据女人乘坐的车辆查到了具体信息。
“总裁，那辆车是VK集团的，他们先前一直在国外发展，是S国制造业的龙头老大，今年初夏才回国建立分公司，目前公司框架基本完善了。”
墨羽平静叙述道，司秉深却不满这个答案。
“那个女人呢，查到她的消息了吗？”
“这……”
墨羽有些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抱歉总裁，我只查到她是VK集团新上任的执行总裁，先前一直在国外发展，关于她的身份信息被严格保密了。”
司秉深眉头微蹙，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司氏曾经就无人匹敌，这两年他沉溺工作，励精图治，更是让市值翻了三倍。
哪怕江城有心追赶，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可以说只要他司秉深想找的人想查的事，就不可能查不到。
可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他却一无所知？
“不过总裁不用着急，那位女士也会参加城西地皮的招标会，到时总裁就能见到她了，这也算是她在国内的首次亮相！”
司秉深轻合眼眸，淡淡点了点头。
“知道了。”
不过一天而已，他可以等。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他朝思夜想的姜舒瑶。
二人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就连身形也那样相似！
这一夜，司秉深辗转反侧，未曾入眠。
城西招标会。
司秉深到达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地点定在郊区的一处高级会所。
能够出入这里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刚下车，便察觉到身侧传来一道阴鸷目光。
司秉深皱眉看去，刚好与江城的目光撞上，一瞬间电光火石闪烁。
“还真是冤家路窄，哪里都能碰得上你！”
江城语气不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两年时间让他显得越发干练，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憔悴。
他深知自家企业不如司家，所以拼了命地追赶，只希望能压他一头，也让他也尝尝不如人的滋味。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超过司秉深，这已然成为扎在心口的一根刺，江城无法释怀。
为什么无论是他还是瑶瑶，都无法赢过司秉深？
他做错了这么多事，难道不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