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逆子，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在课堂上公然吵架，这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我们相府的笑话！”
宋渊得知了白日里书院发生的事，气得睡不着。
杨娇娇连忙在一旁哄着，“爷您莫气伤了身子，您也别怪妾多言，今日这事，确实是二姑娘不对。”
确实，今日的闹剧是蓝玉挑起的。
见娇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宋渊侧了侧耳朵，想继续听她说。
杨娇娇继续道：“这二姑娘的性子倒是挺像以前的大姑娘，是个耿直的。”
提到大姑娘……宋渊难免有些心痛。
那是他和原配所生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却不知为何突染恶疾，一夜之间暴毙。
瞥见宋渊的神色，杨娇娇抚了抚他的背，“都怨我，不该提这个。”
宋渊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从前二姑娘被三姑娘欺负惯了，怕是有些积怨在心。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了，也是相府嫡女，这但凡抓到了三姑娘一点儿把柄，她又是个沉不住气的，必然报复回去。”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倒是我家清铃，从小就是个老实的，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做声，今儿个她们姐妹吵闹，清铃也跟着被罚了。”
宋渊伸手轻轻顺了顺她的碎发，将她搂入了怀中，“我知道，我有愧于你们，你和清铃也受了不少罪，若是清铃以后再受了什么委屈，你让她同我说，我替她出气。”
再想到蓝玉和明月，他又气不打一处来，“这蓝玉好的不学，竟和宋明月这恶胎学一些恶习，如今她还能欺负到妹妹头上了，回头我好好训训她。”
杨娇娇赶紧回抱住了宋渊，在她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哼，清铃和雨儿被连累，她自然不会让宋蓝玉这么好过。
不管是大房家的，还是二房的，只要是挡了她杨娇娇的路，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爷，不好啦！二姑娘出事了。”
宋渊闻言，迅速下床穿戴好衣物。
打开门道：“出什么事了？”
那嬷嬷焦急地道：“奴婢也不知，白天还好好的，晚上不知吃了什么，竟吐了血，现如今已经晕过去了。”
宋渊闻言，快步跨出了门槛。
边走边问，“可曾去请大夫？”
嬷嬷抹了把汗道：“叫人去请啦，那夜诊大夫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待赶到蔚蓝苑，朱氏已经哭倒在床边。
“蓝玉怎么了？”
瞥见问这话的是宋渊，她哽咽道：“今儿个白天倒是好好的，早膳午膳都是在书院吃的，定然不可能出什么岔子。晚上却不知为何像是中毒了一番，先后呕吐，到后边竟是吐了血。”
说罢，她指了指身旁的铜盆。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宋渊不由得心中一紧，上前探望女儿的情况。
只见她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干的血迹，那脸色却是和纸片一样苍白。
方才还存留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余下的只有心疼和担忧。
“大爷，夫人，大夫到啦！”
宋渊闻言，拍了拍哭倒在床榻旁的朱氏，示意她给郎中腾出位置。
朱氏连忙站起身，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大夫，你可得给小女好好瞧瞧，她这一条命，就指望你救了。”
郎中点了点头，“夫人请放心，我尽力而为。”
他向前一步，替宋蓝玉把了把脉。
原本紧拧的眉头，却逐渐舒展了开来。
随即，郎中从药箱中拿出笔纸，写了一剂药方递给了宋渊道：
“老爷、夫人，还请放心。姑娘虽是中毒，但好在她已及时吐了出来。方才吐的并不全是血，而是体内的淤毒，如今只需按照这药方上所写，煎药三个时辰，每日服用一次，坚持两日便可清除体中淤毒。”
朱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夫，可咱家姑娘一直昏迷不醒。”
郎中摆了摆手道：“夫人大可放心，姑娘只是吐血过多，贫血导致的休克。这药方中有补血的药材，按时服用即可。”
朱氏听他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她微微颔首道：“多谢大夫了。”
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给郎中递上了一包沉甸甸的问诊金。
郎中接过，作了一辑，便离开了。
这时，老夫人拖着“病重”的身子赶了过来。
“玉丫头，这是怎么了？”
朱氏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夫人，“母亲，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还没恢复，玉儿已经没事了，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听到朱氏这么说，还是不太放心，走到床榻前，看着憔悴的孙女，满眼心疼。
“可怜的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罪。”
转头瞥见了一旁的宋渊，她没声好气道：“还以为大爷只会待在那娇香苑呢，没想到玉儿出事，你也会来呀。”
听这口气，显然还为那日午膳的事生气。
宋渊回去后早已反省过，确实不该把母亲气成这样。
他低了低头，语气中饱含歉意，“那日的事，是我不对，母亲别和我一般见识，切莫置气伤了身子。玉儿是我的女儿，她出事了，我自然要来。”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中算是顺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心里头只有杨娇娇他们母子三人，你看看你，平时可曾多关心过玉丫头。”
宋渊的嘴一张一翕，却到底什么话也未说。
老夫人所说的对，朱氏前些年一直是不受宠的小妾，宋渊的关注点都在大房和妾室那，对她的关心却是少之又少......
“咳咳。”
原本还在昏迷中的宋蓝玉，这会儿清醒了过来。
“娘，我这是怎么了？”
蓝玉仿佛失忆了一般，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朱氏连忙跑到她的跟前，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道：“玉儿你总算醒了，你可吓坏娘了。方才你吐血了，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
蓝玉似乎记起来了一些。
这会儿，祖母也走了过去，摸了摸蓝玉的手，“好孩子，你受罪啦。这好好的怎么中了毒呢，可曾记得自己吃过什么？”
蓝玉闻言，思索了一番，“白日在书院里吃的和哥儿姐儿们一样，定然不会有问题。”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倒是下学后去过三妹妹那一趟，我见她台上的果子甚是可人，一时嘴馋就捎带了几颗。”
老夫人听罢，若有所思，“那果子可还有剩余？”
蓝玉点了点，“还有一些。”
老夫人当即给朱氏使了个眼色，朱氏连忙道：“快，趁着大夫还没走远，喊他回来瞧瞧这果子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