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的软肋
方家俊把二楼的位置留给了文诺言和helen聊悄悄话，自己走下楼找康哥要了一杯冻柠七。
“咦，这位是？”
之前店里面挤满了来投奔的古惑仔，连冰室的生意都做不了，方家俊也没有注意到，里面还坐着一位靓女。
她坐在文诺言的儿子潘兆龙旁边，好像在辅导功课。明明她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样子，不过方家俊只一眼就确定，这不是个乖乖女。
“你好，我是蒙老师，潘兆龙的班主任。”
“蒙老师真是认真负责啊，放了学还追到家里面给学生补习功课吗？兆龙有福了。”
方家俊语带揶揄话里有话，蒙老师肯定听明白了，因为她稍微害羞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蒙老师最好了！”
六岁的潘兆龙是个小机灵鬼，立刻大声夸奖起来，蒙老师很是满意，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请问你跟他是？”
蒙老师说的他当然是指文诺言，说着还指了指楼上，好像也不太在意后者正在跟前女友私下见面。
“算是他的老板吧。”
“那你可要给他多开点工钱。”
“怎么，怕他养不起你吗？”
方家俊这次的玩笑就比较直接了，蒙老师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我是想能把孩子照顾好！”
她大声强调，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之后才小声补充了一嘴。
“我很好养的……”
潘兆龙咧着嘴笑了起来，小家伙好像什么都懂。
这位蒙老师的性格是欢乐而跳脱的，还带点蠢萌，特别适合治愈文诺言这种有故事的大叔。
如果他俩的故事放到韩剧里面去，估计至少能拍个二十集。方家俊乐见其成，不过有他在，这次剧情注定虐不起来。
“蒙老师，你的眼光不错。”
楼下的聊天氛围很是轻松，不过楼上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方家俊下来没多久，就听到上面争吵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很显然潘兆龙的父母并没有谈拢。
仔细听一下的话，主要意思是helen在指责文诺言，为什么不像她记忆里那个九纹龙。
helen看起来是位走路带风的御姐，其实是小女孩，她永远活在六年前对于九纹龙的崇拜当中。
所以他们只能不欢而散。
helen离开之后，方家俊端着自己的冻柠七上了楼。
“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方家俊对此表示了认可，他相信在拥有了潘兆龙和蒙老师之后，文诺言会珍惜现在的生活，处理好和过去的关系。
“你收拾一下准备搬家吧。”
“搬到哪里？”
“原来街道理事会那边的屋子，现在属于我们物业公司了，空一间出来给你和儿子住。”
“这样好吗？”
“就算你自己不介意在康哥的店里寄人篱下，也不能总是让潘兆龙住在工作间吧？他才六岁。”
文诺言听方家俊这么讲，也就答应了，后者又聊了几句，走之前才半是取笑半是认真地点了他一句。
“蒙老师人蛮好的。”
文诺言，一个就算刀山火海也能面不改色的硬汉，此刻竟羞涩如少年。
……
方家俊走出九龙冰室的时候脚步轻快，在自家楼下又打了个招呼。
“红姐！”
红姐听出他心情不错，正想问问今天有什么好事。
“小玲也回来了啊，咦，那是……”
方家俊听到红姐的声音转身看了过去，本想等方小玲过来一起上楼，然而他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脸上。
方小玲正在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
这没什么，关键是另外一边，车的驾驶位上同时下来了一个人，他穿着白色西装风度翩翩。
注意到方家俊在往那里看，他潇洒地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方家俊快步往那边走去，快要接近的时候方小玲也发现了他的到来，本来正在向雷耀扬礼貌道别的她，立刻想打个招呼。
“回去。”
“噢。”
方家俊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向她严厉地发号施令。
方小玲有点被吓到，当然也有委屈，本来还想解释几句的，见方家俊的眼神看都没看自己，只好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一声。
方家俊在跟雷耀扬对视。
有人总结过，如果两个人长久地对视，那么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要么是亲上去，要么是打一架。
此刻，方家俊眼中火花四溅，而雷耀扬的嘴角越来越勾起。
“雷耀扬！”
这是方家俊第一次，毫不客气地，当面连名带姓地称呼他，语气中好像带了刀子，雷耀扬却一点也没有生气。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雷耀扬倚在车门上表情很是玩味，“我威胁你本人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紧张，这恰恰证明我猜对了。”
“在你刚刚走过来之前我还无法确定，因为一个马夫，女人只是他的工具而已，有什么值得在意？”
“但转念一想，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寻常的马夫。现在回想起来，你对你的干女儿们也太照顾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你的软肋，我找到了！”
方家俊一言不发，但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盛怒。
实际上雷耀扬的到来提醒了他。
这家伙在方小玲身边露面当然是不怀好意，毫无疑问是一种威胁。
而在此之前，就像华女曾经对方小玲分析过的那样，方家俊刻意对她保持着距离，恰到好处地掌握了两人关系的分寸。
方家俊来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他遇到了许多人，发生了很多事。
但一直以来，他的心理尚未完结融入这个世界，常常以一种“局外人”的冷静和抽离来看待发生的一切。
他在心里定了个“日行一善”的小规矩，实际上是在不断提醒自己的来处，以免造成意识上的混淆。
尽管已经为身份的事情谋划了许久，也决定要干预庙街的前途，但直到这一刻方家俊才前所未有地强烈感觉到，他在这里产生的爱憎。
方小玲就是他跟这个世界产生的第一个情感链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方家俊已经习惯了这个住在楼上的小丫头兴匆匆叫自己起床。
如果哪天没有听到的话，大概会有些不太习惯吧。
“你放心，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顺路送她回来而已。不过她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平安无事，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你知道的，祸不及妻儿那些愚蠢又过时的江湖规矩，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有情有义或许是个优点，但是成大事者不能让自己有太多弱点。花弗，这一局是你输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
雷耀扬笑得很得意，露出了他自以为的，胜利者的嘴脸。
方家俊毫不犹豫，一拳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