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惹祸的源头
卫成栋谢恩离去，出宫后又穿上那身湿淋淋的衣服，在两个密卫伪装成的船夫陪同下，深夜敲开了“仁医堂”。
翌日早朝，关于准县马吕修撰夜里回家遭袭，被两个醉鬼推搡下河，险些丧命的消息便传得满堂皆知，百官震惊。
不得不说，“敦敬”县主卫大姑娘这个人很是邪乎啊，但凡跟她有所牵扯的，几乎都落不着好下场。
真是可怜了吕修撰，沾上了这么个扫把星，往后的日子他该怎么过哟！！
“什么？吕成栋居然没死？”
瑜亲王府中，卫琼华惊得打碎了手里的茶盏。
其身侧的嬷嬷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遂低声道：“老奴听闻消息后，一早便出去打听了。想来是那吕成栋命不该绝，落水之后居然被他抓住了一根浮木，顺水漂入下游之后，被两个夜里守船的船夫给救了，眼下还在仁医堂里躺着呢。”
卫琼华恨恨咬牙，“人贱就是命硬。”
“圣女，一次暗杀不成，恐很难再有下手机会了，否则必定引起皇帝的疑心。”
“朱嬷嬷，陛下是个什么反应？朝廷那边有消息传出吗？”
卫琼华只觉诸事不顺，心头烦躁地想杀人。
“据说陛下震怒，已经着大理寺接管了此案，全力捉拿那两个酒鬼。吕成栋不仅是朝廷命官，也是陛下亲封的县马，可一不可再，咱们只能暂且收手了。”
朱嬷嬷暗叹可惜，棋差一着啊，谁能想到那书呆子如此好命。
“亚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吗？”卫琼华不甘心追问。
“是，主子让您稍加忍耐，事成之后，这个卫成栋是杀是剐，随您处置。”
卫琼华泄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满眼怨毒，“真是便宜了那个贱农子。”
“圣女，如今外头的一些流言对您很是不利，依奴婢之见，不如你前去仁医堂探望一下吕修撰吧，总得将面上功夫做好了，挽回些贤惠贞孝的名声来。”
“嬷嬷您安排就好！”卫琼华一脸不耐道。
午后，闵郡王郡来看望了女儿，与她说了相同一番话。想着今后自己要依靠父母的地方还很多，不宜闹僵关系，卫琼华便软了姿态，声泪俱下地向生母道了歉，又将闵郡王妃给哄了回来。
一连几日，闵郡王妃与卫琼华母女皆亲自上门探望病中的准女婿，不仅虚寒问暖，还送了不少珍贵的补品良药，外头关于卫大姑娘“克夫不祥”的风言风语才渐渐消退。
沈鸢足不出户，将整个瓜吃得明明白白，心中却疑惑更深。
卫琼华究竟想从秦赫或者说秦家身上得到什么？为了毁亲，不惜对吕修撰痛下杀手，目前看来她是消停了，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
“夫君，你说咱们府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卫琼华和她背后之人反复惦记的？”
沈鸢百思不得其解，睡前辗转反侧，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概是你献策的那份‘锻铁之术’惹来的觊觎。这两年兵部与工部已经根据那份冶炼技艺，锻造出了品质超凡的刀剑，这些兵器曾经在北疆的战场上小试牛刀，战果惊人。于是便被有心人盯上了。”
秦赫此前与皇帝密谈过这个问题，得知兵部那边有人对外泄露了机要，便猜到卫琼华所为何来。
沈鸢恍然，“那外人又怎知‘锻铁之术’出自秦家？如此机密之事，想来陛下肯定会拼命遮掩的。你当日在承乾殿中献策之时，不是没有外人吗？”
秦赫无奈道：“皇宫之内耳目众多，许多事只需一点线头，便可拔出萝卜带出泥。应该是殿外伺候的小太监心思不纯，被人收买说漏了风声，这才被人查到秦家头上。”
“怪不得呢。这份‘锻铁之术’与蜂窝煤球制造之法，几乎是同一时间呈献到陛下跟前的，既然陛下对外宣称是你发明的蜂窝煤球制造之法，那些人联想到你头上并不难。”
沈鸢长长叹气，“当初献计之时没想那么多，谁知还是惹祸上身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卫琼华背后之人真是狼子野心哪……”
秦赫眯了眯凤眼，这些反贼叛逆，朝廷迟早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沈鸢苦笑应和，“可不是狼子野心么，普通老百姓谁会对这个感兴趣？还不如给个十石粮食来得实在。”
“这个卫琼华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反贼勾连？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赫凉凉说道：“夫人可别忘了她姓什么？若论九族的话，咱们秦家也在内。”
沈鸢一时哽住，她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
“所以此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卫琼华日后自有她应得的去处。”秦赫笃定道。
“那倒是，皇家禁不起这样的丑闻。卫琼华是纯属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一点沈鸢想不明白，“你说卫琼华她图啥啊？好好的皇室宗女，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命道。她倒好，非将这个铁饭碗给砸碎了。”
秦赫目露沉思，“我想她大概是恨上陛下了吧。恨陛下当年在勤政殿上不维护她，反将其褫夺封号，发配皇庙清修五年。她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对此生出怨恨亦不意外。”
沈鸢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
“老天赶紧将这个神经病给收了吧，别再让她祸害人间了。”
“快了，无需等多久的。”
秦赫低声将上辈子卫琼华和瑜亲王府的下场告之了妻子。
“那可真是老天开眼。就是委屈了吕修撰，他算是代你受苦了。”
沈鸢不禁对尚在病中的吕大人抱以深刻的同情。
“富贵险中求，若吕修撰度过这一难，日后将青云直上。”秦赫笑意深长。
“也对，汝之砒霜，彼之蜜糖，人各有志。”
沈鸢收回了对吕大人的同情，这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睡吧，时候不早了，心里头的疑惑可都解了？”秦赫笑道。
“解了，解了，世子爷您就是妾身的解语花。”沈鸢即刻拍着马屁说道。
“嗯！那夫人好好犒劳一下为夫这朵解语花吧。”
秦赫低笑一声，将人覆在身下。
近来忙着朝政，许久未与妻子亲近，他心里想念得紧，于是一不小心就将人弄狠了，沈鸢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