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
还没等他说完。
“我不想听你的意思，没意思。吃饭就吃饭，别乱攀关系。”
沈月萌的脸可以说黑的很难看，一桌子人憋着笑，有的人实在憋不住跑到桌子底下假装捡筷子嘿嘿直笑。
“沈月萌，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敬个酒，这点面子都不给。”
还是高晨龙看不下去，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鼻子骂。
“你们知道唐力什么地位吗？告诉你们……”
话到半截，一股巨力将他摁回了椅子上，是唐力，拦住了他。
“不是谁都有面子的，他有什么面子？”黄金河阴沉着脸说。
刚才让唐力摆了一道，心里憋着气。
“啊哈，吃饭吃饭，来为今天大家能够重聚一堂干杯。”
王晓亮又举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这回彻底被孤立，就连新上来的菜都不往身边摆。
高晨龙气鼓鼓的问:“大力，你混得这么牛逼，惯着那婊子干嘛？”
“我回来祭拜我爹，不想搞事情，再说宁城的事情回宁城说。”他轻飘飘的回答。
听说好朋友回家上坟，高晨龙脸色变得古怪，试探着问。
“不会是那坡那块坟地？你多少年没回来扫墓了？”
唐力吃了一口菜，叹了一口气，从进去唐家算加上这些年大起大落，少说有十年没有回来扫墓了。
“忘了，时间太久了。”
唐力情绪很低落，这十年间从一无所有到黑狱支配者，有谁问过他付出了多少。
“你恐怕祭拜不了了，那坡那块地最近有变。”
“你说什么？”唐力身上的杀气陡然绽放，桌子上的玻璃就被砰然碎裂。
喝酒的人们也感到后脖子发冷，只是谁也没想到是废材唐力的原因。
高晨龙头皮发麻，望着如此陌生的唐力，感觉刚才如果那股杀气针对自己，恐怕已经地府走了一圈。
“说说最近要拆…拆了…开发房地产。”胖子舌头打结的说着。
唐力再也坐不住，接连撞翻几个人冲出去。
“傻逼吧，着急投胎？”
“艹，唐力就是个狗杂碎，被人戳破了急眼了，妈的，溅了老子一身菜汤。”
“我们没这样的同学，什么东西，下次见了就当不认识。”
“不认识不行，老娘非要往他身上泼粪，不要脸的玩意儿。”
好好的同学聚会，让唐力搅了兴致，没有人不骂街的。
“啊……”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徐佳佳指着身上皮草，发了疯的冲王晓亮说:“上面都是油，他就是故意的，这就是你嘴里的老同学，你说咋办吧。”
王晓亮还没说话，黄金河一砸桌子。
“妈勒个巴子的，要不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他。追，追上去让他舔干净。”
“我也去。”
“带上我。”
同学聚餐，成了讨打大会。
王家庄南坡祖坟。
当唐力赶到时，已经认不出祖坟的样子。
十几台挖掘机早就把土包推平，几块墓碑碎成八瓣儿扔在建筑垃圾里。
来不及迁走的尸骸跟棺材板，白森森的骨茬半裸露在泥土里。
唐力双眼充血，凭着感觉找到父亲的坟地，哪里还有祖坟。
只剩下几截腿骨插在那里，坟包早就推平了。
“爸，儿子不孝！”
双膝跪下，手捧那些白骨，张着大嘴痛哭。
凄惨的声音，惊起方圆十里的飞鸟。
“是谁，是谁干的？”
唐力死死的瞪着远处的施工现场，滔天的恨意恨不得现场所有人挫骨扬灰。
无形的杀气让唐力周围夷为平地，拳头大的石块都被震成碎粉。
带他来的高晨龙，双腿吓得跪倒，忍不住想去膜拜，就像见到了天神一般。
“他在那。”
追着他们的人赶到。
“嚎丧啥，哭你爹呢？”黄金河大老远就骂。
从后备箱拿出一把西瓜刀，走过去指着跪着的唐力。
“好死不死跑到我的工地来，赶着送死是吧，老子成全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工地是你的？我家的坟也是你刨的？”唐力双眼流血，十指青筋暴露抓着地面。
“是又怎么样了？你说是你家的坟，我还说埋得是条狗呢。”
黄金河还嫌不够解气，掏出电话给工地打电话。
“涛子，来过十辆挖掘机过来，有人闹事。”
使劲儿擦着皮草上油渍的徐佳佳，更是急眼。
身上的皮草上万呢，心疼的心都快碎了。
“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要我说扒的好，这就叫报应，谁叫他儿子不干人事。”
王晓亮还有黄宁宁，除了沈月萌没来，能来的都来了，全是赶过来看唐力出糗的。
“我当他连滚带爬的过来干啥呢，原来给他死鬼老爹上坟，他这样的人能还想起他有个爹？”
“呵，装什么孝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他爹这座坟十几年没人祭拜，坟都被雨水灌塌了，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就是，坟都没了还哭什么哭，真假。要紧着赔佳佳的衣服，这事情要紧。”
“他拿什么赔，祭拜都不带祭品纸钱，你看他那穷酸样，估计买祭品的钱都掏不出来。”
“哈哈哈……是啊，好像条没家的野狗。”
满天的嘲笑中，唐力慢慢站起来。
“你们都得死。”
十辆挖掘机开过来的声音淹没了他的声音，那些曾经熟悉的同学还在用最恶毒的话侮辱他，侮辱他的父亲。
“看到那块坟没有，给我把剩余的骨头铲成骨头渣子，谁敢拦着直接碾过去。”
“金河，这样不好吧，镇里一直强调文明拆迁，既然大力说了是他的坟，总得有点补助吧。”
王晓亮摸着手腕上的手表，打起了官腔。
“哈哈哈，对对对，补偿，是要补偿，王科长说了我得给面子。”
打开钱包，随手抓了一把钱攘过去，唐力头顶飘起红色“蝴蝶”。
“够了吧，拿了钱给我滚，这块坟地我买下就是我的了，给我推，十次不行一百次，我让有瞎眼的玩意儿还说这是祖坟，给我掘地三尺。”
十辆挖掘机全力开动，挖掘机的爪子同时向唐力父亲残骨砸去。
一道人影出现在挖掘机驾驶室外。
“砰”玻璃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