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箖川看陆辰希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陆少爷脸色不怎么好啊,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陆辰希听着郑箖川“关心”的口气,气不打一出来。
“劳驾关心了,我休息的挺好的。”
陆辰希也不想和他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今天来呢,是有件事想和您谈。”
郑箖川也知道陆辰希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便也不多说废话,“楼上请吧。”
掌柜的看了一眼他们,便又收回了目光,接着做自己的事。
郑箖川今天无所事事,闲来无事就打算喝喝茶,吃吃糕点什么的。倒不是他今天有什么闲情雅致,他是每天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他成天做个混不吝的,倒是能让他爹对他更宽容些,如若他要是像那陆家少爷一般勤勤恳恳,估计那老不死的还不放心他呢。
陆辰希看到郑箖川桌上的茶水和糕点,都是吃了一半的样子,“看不出来,郑公子还挺悠闲的。”
阿戍被郑箖川的手下馒头给拦在门外,俩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听我家夫人说,前些日子她出门的时候遇到郑公子了。郑公子还慷慨解囊,请内人喝了茶。”
陆辰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平和冷静。
郑箖川哼笑出声,“既然都来了,想说什么不妨直说,都进来了,再拐弯抹角的,就没意思了。”
郑箖川那天和夏予心见过面后,就知道陆辰希会来找他。但是陆辰希来的确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早不少。看来,他确实没看错夏予心,是个有脑子能拎得清的人。
“我听她说了,不过,我觉得郑公子的意图有些不轨。任谁都知道,郑家和陆家现在竞争的厉害,眼下这时机,提出合作,那您总是要拿出些诚意来吧?”
陆辰希并不相信郑箖川说的合作只是简单的合作,当年郑家对付张家的手段可谓下流。如今提出和陆家合作,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陆辰希既然已经认定了郑箖川意图不轨,今天来找郑箖川,也是想警告他不要对陆家动什么歪脑筋。更是想提醒郑箖川,以后离夏予心远点,她是个有夫之妇。
“陆公子想要的诚意,我的确没有准备好。只不过,据我推测,您已经知道张季景的身份了,我能给您的忠告只有小心他了。”
听了郑箖川的话,陆辰希倒是没有多惊讶。他要是连张季景都看不出来端倪,他就真的白浪费陆父的一番培养了。陆辰希也不愿多留,只觉得自己今天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来找郑箖川。
郑箖川看陆辰希要走,径直拦下了他,“稍安勿躁嘛,且听我说完。”
郑箖川把陆辰希按回去坐下,“陆公子定然已经知晓张季景是郑家的人了,但是,张季景是郑家的人,我可不是。如果陆公子愿意合作的话,我倒是可以不做郑家的人,而做陆家的人。”
话音刚落,陆辰希便抬头看向郑箖川,不是郑家的人,做陆家的人。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出陆辰希的困惑,郑箖川正色道:“张季景不完全是我的人,也不完全是郑家的人,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张季景看似听我的话,也看似背后的人是我那个爹,但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他张家。”
郑箖川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他是我找回来的,但是却被我爹控制着,而他自己却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被我爹掌控着。因为他想报仇。”
陆辰希感觉这件事也许比自己想象地要复杂的多,“报仇?难道是张家当年……”
陆辰希看向郑箖川,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自己说这些,“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如果你骗我……”
郑箖川出声打断陆辰希,“是真是假,我相信您自己会有判断,有些事你自己也是可以查出来的。而我为什么要找你帮忙合作,你暂且可以当我是个漂亮的人,所以我想帮助别人罢了。”
陆辰希:……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陆辰希或许还是可以相信他的,郑家内部的事,他多少也挺陆父说过,对于郑箖川而言,或许他也有比郑家布庄更重要的东西吧。
陆辰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且先相信他,合作一把也是可以的,毕竟张季景的事摆在眼前,谁知道这个看起冷静实则疯狂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至少郑箖川和张季景比起来,郑箖川更加像一个正常人。
“我可以同意与你合作,也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地想做好事。”
陆辰希临走时,郑箖川只多说了一句:“你可以相信我。”
……
等到陆辰希从郑箖川那里出来,时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楼下的掌柜的还在,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也赶紧出来迎接,倒是也不嫌累。
陆辰希看了一眼这掌柜的,“今天叨扰已久,还劳烦您在这里候着,怎么中间不去休息会儿,难不成这么大一家布庄,还克扣下人不成?”
掌柜的一听,脸上笑的十分谄媚,“是我自己不休息的,布庄挺大的,人也不少。但是我十岁就跟着老爷了,从老爷没钱到现在白手起家,所以,总是想着得多上心才行啊。”
陆辰希点点头,“可真羡慕郑公子有这么衷心的帮手。今天的事我也都谈的差不多了,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啊。”
郑箖川没有把陆辰希送出来,反倒是这掌柜的把陆辰希送出来,一路笑眯眯的,端得一副衷心为主的样子。
陆辰希想起下午郑箖川那句,“可以相信他”,心里也有些没地,自己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陆辰希头一次觉得郑箖川可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而郑家老爷却和他想象中一样厚颜无耻。
陆辰希回家后,先把这件事告诉了陆父,陆父听了,表情凝重起来。
早在之前张季景来到陆父,后来被陆父认出来,紧接着郑家又来到这里开了布庄,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碰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