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刁民？
老尓转头看向郭明，一副如看到土匪般的神情，上下打量郭明。
此时如果还看不出来，老尓就是易中海在街道办的熟人，那就真是郭明蠢了。
老尓上才打量郭明，郭明也反过去，用同样看土匪的神情看向老尓。
从头到脚，郭明是一丝都不放过。
刚才郭明只是简单看了看老尓的面相，现在认真打量起老尓。
郭明又发现了老尓几个和常人不同的地方。
老尓个子不高，看起来和易中海差不多。
身体极为消瘦，衣服套在身上，像是挂在几根麻杆上。
若是一阵风吹过，郭明甚至怀疑，这老尓会不会像个风筝一般被带着飞出去。
脸上几乎没有肉，深陷的眼眶里面，两个眼睛澄黄而浑浊，像是被放在地下很多年被土气入浸的老玉。
说话的时候，老尓的发声方式，很是奇怪，整个胸腔都在动，就是喉咙不动。
声音听着似乎和平常男人差不多的雄浑的声音，其实里面还夹杂着尖锐的底声。
只是因为雄浑的声音太大，而被盖过去。
自己看人可以用看土匪的神情，但是别人看自己绝对不可以。
老尓一脸不悦的瞪着郭明，“要是在外面，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一巴掌扇死你。”
这味道！就很对。
老尓在到街道办里面做事之前，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说话语气如此之冲，神态如此之狂傲，和人民服务的宗旨相差甚远。
欺负老实人？
老罗看不下去，准备为郭明出头。
刚要开口被郭明微笑着感谢好意后拦下。
老尓的话，并没有让郭明生气，他反而面带着微笑对着老尓说道，“人和人之间是相互的。”
“你想一巴掌打死我，我何尝不想一脚踢死你呢！”
“嘿……”老尓被郭明的话给惊到，要说的话，一大半都被堵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
他抬手指着郭明，张口好几次，硬是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狠话。
最后不得已，老尓砖头看向易中海，“你们四合院里面都住了些什么玩意。”
没等易中海回答，郭明这边也学着老尓的样子，转头问老罗，“你们街道办里面，是什么杂碎都收吗？”
“你他妈的，说谁呢？”老尓气得鼻孔喷出白烟，他并没有抽烟。
“谁问，我说谁！”郭明轻松的回道。
“你……”再次被噎到，老尓心里如有百爪挠心般难受，“你……你叫郭明吧……”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短命鬼郭建设的儿子。”
老罗似乎对自己父亲比较了解，这个老尓也了解自己父亲？
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易中海一直都不待见我父亲。
老尓是易中海的老熟人，老乡，甚至可能是同党。
没有理由去了解自己的仇人。
听到老尓骂自己的父亲是短命鬼，郭明也没有立刻生气。
见郭明居然不生气，老尓反而更生气了。
他继续说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一家住到四合院后院里面。”
“你们一家子应该住到桥洞里面。”
“现在好了，他妈的，他们是早早的死了，你他妈却发达了。”
显然，老尓是知道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是要献祭的。
只是他不知道，要献祭多少人，那间屋子才会被唤醒。
现在看到郭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突然风生水起，他突然后悔了。
“说实话，你父母和你，应该一起死的。”老尓说完，眼神恶毒得带起绿色的光芒。
这是街道办工作人员该说的话。
郭明看向老罗，老罗无奈的摇摇头，同时偷偷用手指了指上面。
上面有人吗？
关系硬是吧！
没有等郭明说话，老尓转头问易中海，“你是为什么而来？我来为你做主。”
易中海略带着得意瞟了眼跟着他一起来的四合院邻居后，才恭敬对老尓说道，“借钱。”
借钱。
来拿棉花的时候，易中海和他说过这个事情。
用郭明的名声做担保，来街道办借钱，他是非常赞成的。
坑死郭明，完全符合两人的利益。
老尓点点头，“准备借多少？借条在哪里？”
易中海看向郭明，“在他手里。”
老罗听闻后，顿感不妙，忧心忡忡的看着郭明，“你……要小心点。”
郭明对着老罗淡淡笑了笑，伸手把口袋里面的借条拿出来。
揉成团的借条也一一展平后，郭明才放到手心里面给老尓看到。
担心郭明的老罗也跟着看过去，心中同时开始计算。
加上最小那张十块的借条，四张借条一共是四百九十一块钱。
四百九十一块！
老罗自认为自己一家子省吃俭用，五年都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郭明，你是打算自己做担保，借出这么多钱吗？你想好了吗？”老罗看似在问郭明，其实是在提醒郭明。
老尓这么多年的人精，岂能够听不出这话外之音。
他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眼老罗，“人家是成年人了，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会不知道。”
郭明笑着点头，“确实如此，我愿意担保借这些钱。”
老尓面露喜色，“你看看！老罗，你看看！人家孩子脑子清醒着呢。”
郭明问，“我去哪里才可以用这些借条拿到钱？”
老尓指了指一边的窗户，“你让写借条的人，和你一起过去。”
“你在拿钱的单据上签个字，就可以一起把钱拿出来了。”
郭明皱眉，“我是担保人，我不能先拿着钱，再给他们吗？”
老尓皱眉，他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只要郭明签字了，钱就记在郭明的名下了，不怕他不还钱，“应该可以吧！”
郭明点点头，“那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说完，郭明不顾老罗不断眼神示意阻止，径直来到窗口，把借条递了进去。
“你是郭明！”窗口后面的人问。
郭明点点头。
“你确定要借出这么一大笔钱担保给你的邻居？”
郭明再点点头。
“你的邻居们有没有胁迫你，或者威胁你。”
郭明摇摇头。
窗口后面见状，沉默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
“你之所以能够做这么大金额的担保，是因为你和红星轧钢厂书记的关系和未来的职业前途的可预见性。”
“如果你将来还不起这笔钱，你和你们厂的书记都要遭受严重的负面影响，甚至可能要被上面严格调查。再严重点，你可能会要坐牢。”
“你清楚这个事情吗？”
老尓听到后面这段话，眉头紧紧皱起。
任何人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肯定会打退堂鼓，当场反悔。
真要走到不还钱那一步，整个人生几乎都会被毁灭。
正在老尓担心郭明会不会反悔的时候，郭明却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我知道！”
听到郭明毫无半丝犹豫的回答，老尓突然心情很好。
他转头和易中海对视的视线，甚至还带着丝丝的责备。
眼神里面好像在说，“说好的，这家伙很聪明的呢？怎么完全看拿不出来聪明，只看出来蠢。”
易中海虽然被目光问责，心里头却异常的兴奋和高兴。
高估了郭明是他的失误，但是真的很蠢的郭明，无疑是意外的惊喜。
听到郭明毫不犹豫的回答，窗口后面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窗口后面传出来一阵阵的清脆而熟悉的算盘声。
在算盘的声音里面，又夹杂着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郭明连续签了几个字后，顺利从窗口后面领取到了这笔巨款。
四百九十一块。
易中海看着郭明手里的钱，眼睛都在发热。
他一个月的收入是不少，可一年真存下来的却不多。
没有孩子，只有夫妻二人，看似可以花钱的地方不多。
可一大妈不知道，易中海为了要个孩子，到处去寻找偏方，名药的这些花费。
一年下来，易中海算了算，只能够存下不到一百块。
易中海看着郭明手里的巨款眼热，其他的人傻柱，许大茂他们也同样如此。
这笔钱在她们眼里同样是笔巨款。
许大茂甚至心里已经有想法，棉花他不要了。
直接把郭明给自己担保借出来的钱，收入自己囊中。
黑市的棉花不香吗？只要三分之一，甚至更加少的价钱。
一来一回，得到同样多的棉花，还可以赚上一百多块。
贾张氏没有其他人那么收敛，看到郭明手里的巨款后，她直接越过众人，走到郭明面前，伸手就要钱。
“钱也借出来了，把钱给我吧！”贾张氏说话的时候，没有兜住口水，口水顺着嘴角拉着长长丝，往地下坠。
有贾张氏开头，傻柱和许大茂生怕自己开口晚了，也急忙凑到郭明面前伸手，“对啊！把我们的钱给我们吧！”
三双手，像是三副冒着寒光的铁耙子，专门耙钱的那种。
看着贪婪的三人组，易中海脑子充血，看不下去。
他忍不住出言呵斥，“你们干嘛！”
“啊！你们在干嘛！”
“这钱是你们的吗？”
“郭明手里的钱，是整个四合院的钱，是你们的吗？”
说话间，易中海走到郭明面前，同样也伸出手到郭明面前，“把属于四合院邻居的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