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得意，只是季无名却没了理他的心思。
慌乱，谈不上，只是些许的意外。
“我不喜欢我掌控不了的东西，所以我的暗卫遍布天下。”
是了，季无名的暗卫遍布天下，这也是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鬼谷那一次。
季无名又道，“但这也并不代表，我承受不了意外。”
杜有为方才那一嗓子，周围有的百姓都听到了，人人口口想传播，不一会儿，昔日盛景热闹的大街上就满是慌乱，似乎，比方才还要乱一点。
“季无名！你输定了！”
不远处，章知行突然朝着她大吼，眼神里透着兴奋的光。
似乎下一刻，季无名就会死在他面前一样的兴奋，只是他忘了，当下的情状。
章知行只觉得眼前一晃，脖颈便瞬间被人扼住，就像方才的顾柔和杜有为一样，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糯糯！”萧慕成就在旁边，一下被惊到了，原本就站在章知行旁边的人也瞬间四散开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季无名也会用神隐如风杀了他们。
季无名脸上透露出无所谓，“陛下，你似乎忘了，即便那些叛军把我给杀了，你也会死在我之前。”
季无名手上加重，章知行的手紧紧抓着季无名的手腕，却没有力气移开去。
“不过我不会杀你们，毕竟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一旦可比死更痛苦，死，才是这世界上最简单的事。”
季无名的目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铁面无私的凰语将军，不是阴冷的十六幕之主南音，更不是满目算计的摄政王萧慕语。
就只是最初认识的那个季无名。
或许，这才是她自己，又或许这也是她千变万化万众面孔中的一个，到底，怎么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呢？
“阿月！”
几乎带着痛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眼前的景象还未解决，又是一桩难解的事，季无名看着眼前的木子淮长叹一口气，似乎是累极了的样子。
木子淮没有来的想要带着季无名离开，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些是非，但是，季无名回头了。
季无名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血脉亲情，有的时候是剪不断的，如果真的想要彻底断开，恐怕真的要她把这一身血肉都拆开了还给她们。
杨若柳和梁正贤两个人从蜂拥看戏的人群中跑出来，向着季无名跑过来，义无反顾的，就像是那年季无名站在没有桂花的桂树下佯装折纸，带着无限的期盼勇敢的面对着梁王府的仆从，在谎言中全了一个真相。
她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圆满罢了。
杨若柳看着季无名，似乎在梁王府的那一夜口诉衷肠就在昨天，一日之隔，却是母女情断。
杨若柳低头，眼泪成坠落下，自责包裹全身，她无措的上前，季无名的手垂在身侧，她想去抓却停在半空中，她不知道要不要抓，又怕季无名甩开，终是满目泪珠的看着季无名，“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杨若柳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季无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门，她能感受到脚底微不足道的震动，那是军队行进的震动，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一仗不好打，或许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但是——————
季无名回头直直的看向梁正贤，“你知道吗？”
即便是找回了女儿，父女间的交流也似乎很少，梁正贤先前派人探查她的来历这件事，她知道，所以，她更想知道，杨忠和老梁王同杜有为做的那笔交易，他是否知道。
她想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