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确实不记得了。
她隐约记得自己闪过一个什么念头，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那个念头好像是……跟王妃有关？
想到王妃，她就想到了今日的蓑衣人。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生气了。那些蓑衣人，到底怎么回事？身上挂着你的腰牌，还是你的亲兵。”
王怡冷着脸，她这次毒杀了十个人。
都是冲着她来的。
要不是她已经有了暴雨梨花针和毒药，这一次绝对活不下去。比起马仁义那次还要凶险，马仁义的人不过乌合之众，而这批人训练有素，做事果决，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能够杀死他们从中活命，全靠系统奖励硬核，和万分之一的侥幸。
“是王妃的人，你也猜到了。我从没想过竟然军中还有她的细作。这十个人从一开始就在军营之中，不过寻常小兵，就没人看出异常来。”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彻查军营，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向你保证。”
郑晔恒态度诚恳，但王怡不想这么轻松揭过，他保证有什么用？
“你的王妃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放过我。你们之间的事跟我也无关，我可不想整日在生命攸关的恐慌里度过。”
“我与你说过了，圣旨已到，我与她已彻底没有关系。”
“那也与我无关，我凭什么受牵连。”
王怡只是就杠得杠，下一秒郑晔恒却立刻低头说软话；
“我心悦于你，都是我的错。她与我夫妻数年，我不曾对她有过丝毫情分，她不过是嫉妒你。”
郑晔恒心虚又心疼王怡受伤，一米八几的个头坐在她榻旁边，像只可怜巴巴的大狗。
“……”
还让人怎么开口说话。
空气险些凝固，郑晔恒不想让她回答什么，怕她再抬杠，立刻抢先道：
“你就想岔开话题，怎么杀死那些人的？你何时有的这个？”
郑晔恒抓起旁边的弓弩，里面是千缚索。
还有从蓑衣人身上拔下来的毒针，放在托盘里，一根根黝黑发亮，还带着干枯的血迹。
“我会施毒，针法是我练出来的。手熟尔。”王怡睁着眼说瞎话。
“行，你就这么搪塞我。”
王怡疑惑，在他身上，系统矫正不管用？
“你是不是，不是他们亲娘啊？你从哪个山门下来的隐藏高手，救过他们爹？给他们当后娘？”
王怡：“……”
她的脑洞都没这么大过！
“瞎想什么呢，我是亲娘。别提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攻城？”
郑晔恒站起身，看向窗外。
“军中之事，妇人不必担忧。”
“我——”王怡抓起榻下鞋子就飞了过去，正中郑晔恒脑后。
我叫你装。
郑晔恒连忙转身赔礼：“哎呀打我作甚，这不是怕你担心。跟你说有什么用。”
小跑过来，查看她的手臂：
“别扯着伤口，想打，我过来让你打就是了。”
“……”
“你等我三日。三日之后，再去攻城。”
王怡算着，在空间里，催熟肥料能一秒让土豆地瓜成熟。但是在外界，已经长出来的土豆地瓜，用催熟肥料，三天内肯定能够成熟。
到时，这批作物留下足够吃的，给他们当军粮，不知道能不能行。
盛云城距离这里不远，哪怕在后方做军需供应，应该也足够了。
“有何指教？”郑晔恒轻轻托着她的手掌看上面新的旧的水泡，然后把手放回被子里。
“到时候给你惊喜。你只需要准备好银两就行。”
“银两……现在也有些短缺。怕是不足。”
“一百斤粮一两银，能让人吃饱的粮。”
“什么？”
郑晔恒面色严肃，低下头看她：“这等事，不可玩笑。”
“说到做到。”
“你可知现在外面黑面什么价格？”
“当然知道。每斤五十铜板。”
“你说的粮，比起黑面如何？”
“一斤换五斤，更好吃，饱腹感稍差一些，却能吃更多。”
“王怡，不要给我多余的期待。盛云城虽然只是首战，却可以极大打击我军气焰。”
“信不信由你。”
郑晔恒盯着她的眼睛，心头当真是愿意相信的。
可一斤换五斤的，还能吃饱的粮，他害怕是浮影。
“如果是真的，你再给我一千亩地。我可以出银子买，也可以用粮食换。”
“不，不必一千亩，我一旦拿下盛云城，你想买多少地，我都划给你。”
“一言为定。”
“本王金口玉言。”
“郑晔恒，你离我太近了。”
说着说着，他就附身过来，吹的热气都能呼到王怡面庞。
郑晔恒故意挨近的，他心里难受。
落下马的时候就给亲了一下，现在心痒的像起痱子，只要一看向她，目光就落在那两片唇上。
“上次是你主动的。就让我亲一下。”
郑晔恒死皮赖脸，趁她病偷袭。
“唔，不是就亲一下……”
王怡怎么推也推不开，这会儿全身都酥软脱力，她施展银针的时候也中了微毒，还没过去药劲呢。
郑晔恒撑着身子绕开她的伤口，按住她乱动的右手，就是不起身。
没起来就算一下。
他才没耍赖。
王怡这回想起了刚才在马上她想过什么了。
忽地不再抗拒，反而热烈的回应起来，右手挣脱开揽住了他的脖子。
郑晔恒常年骑马射箭身材高挑，宽肩狼腰，稍微一动就能摸到他皮肤下的肌肉丝丝滚动，比起前世那些健身房出来的小奶狗还要扎实。
见她的反应，郑晔恒大脑像是过了电流般升出欣喜，手掌落在她腰间后背用力收紧，面红耳赤，屈身压上榻来，便紧紧和她贴合一起。
热气蒸腾，呼吸急促，王怡有些缺氧。
郑晔恒松开她的口唇，顺着她的玉颈一路吻下，片刻就向下缩进了被子，只留被子边缘盖在王怡的脖子上。
一时间，被浪滚动，王怡眼神迷离。
都是过来人了，这个开关一打开，哪里有合上的道理。
一丝银针闪过，刺灭烛火。
压抑的低泣声声喘起，伴有野兽般的呼吸，牢牢的藏在了这军帅主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