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云慕霖就等候在原处。
云慕霖看见傅霖，微微一笑：“师姐，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傅霖：“……”
我不回去，来找你干什么，私下约会吗？因为你是滴滴御剑师傅啊。
傅霖假笑着说：“麻烦你了，云师弟，御剑带我回去吧。”
傅霖踩上剑身，拉住了云慕霖的一截衣角。
依旧是自行车速度一样平缓的御剑飞行着。
沉默了会，傅霖开口说话了：“云师弟，我想问你一件事。”
云慕霖：“师姐有话直说就好了。”
傅霖语气淡淡的：“刚才是不是你用石子把师姐的杯子打碎了？”
傅霖跟着苟冬溪出门时，那男弟子看起来并不知道杯子被打碎的事情，她直觉一定另有其人。
她想起这位“云师弟”飞花摘叶的功夫很好，准头很好，想必换成石子也是一样的。
傅霖不愿去想他为什么要在那时候把杯子打碎，只是觉得他不应该。
云慕霖没有回答。
傅霖：“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云慕霖还是没回答。
傅霖语气有点冷：“那是邵夫人……是我师尊送给师姐的，师姐很看重师尊送的东西，你不该打碎的。”
云慕霖终于应声了：“对不起，师姐，是我错了。”
果然是他。
傅霖觉得“对不起”这话听着莫名有些不舒服，眉头狠狠皱起，道：“我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你跟我说对不起、你错了有个什么用？神经病啊，搞什么鬼，你又不是对不起我……而且，光是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
云慕霖默了会，又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日后会赔给她的。”
傅霖语气凉飕飕的：“你怎么赔啊？”
云慕霖：“我自然有办法赔。”
空气再次变得沉默。
御剑的速度似乎快了一点，傅霖的脸被风刮得有点冷，往云慕霖身后又缩了缩，抓着他腰间衣服的手也紧了紧。
隔了会，傅霖又问：“云师弟，你和冬溪仙子应该是无冤无仇吧，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打碎人家杯子？”
云慕霖道：“……我只是不小心。”
这种话鬼才信。
傅霖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你不说算了。”
一路再无言，很快，云慕霖带着傅霖回到了竹屋，他把剑还给傅霖，作势要离开。
傅霖立马道：“走什么走？你先别走，给我等着。”
云慕霖居然真的没动了，就乖乖站在原地。
傅霖把那剑放回了屋子，重新走出来，走到了他面前半米的位置，盯着他脸上的白面具看。
傅霖笑眯眯地说：“云师弟，你知不知道，我临走前问了师姐什么？”
云慕霖摇摇头：“我……并不知道。”
傅霖微微一笑：“我假装开玩笑问了师姐，南华宫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关门弟子，师姐告诉我说，没有。”
云慕霖不再说话。
这是傅霖在决定离开冬溪仙子的住处时想起来的事，是临别前问的最后一件事，还是贴在苟冬溪耳边问的，冬溪仙子对此只有一个肯定的答复——没有。
根本没有关门弟子这个说辞。
关门打狗还差不多。
傅霖也不介意他没有回答，慢悠悠的继续道：“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南华宫的什么关门弟子，或许也根本就不是南华宫的弟子……”
“你只是编了个身份留在我身边而已，对不对？你这么在意我，想留在我身边，说不定也是装的，实则对我有其他目的，应该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吧……我不太喜欢被人骗的感觉，这样让人很不爽，说吧，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云慕霖缓缓道：“对不起，师姐，我不该骗你。”
傅霖冷道：“别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三个字，我不喜欢听人道歉。”
云慕霖又道：“但是，除了这个身份，我之前说的其他话，都是真的。”
傅霖：“……”
也就是说，这个神经病偏执疯子虽然不是南华宫的，不知道是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却是真的喜欢她的。
这种鬼话能信吗？
傅霖扶额：“我到底哪招你惹你、讨你喜欢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云慕霖：“与师姐无关，我是自愿的。”
傅霖：“…………”
傅霖：“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
云慕霖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师姐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就是不肯直说喜欢两个字。但是拐弯抹角都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傅霖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哪对我一见钟情的？真的是南华宫门口吗？”
云慕霖沉默了下，摇摇头：“不是。南华宫……并非你我初见，但是，师姐出现在南华宫，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因此，见到师姐那一刻，我也很高兴。”
傅霖皱起眉头，越来越疑惑：“居然不是在南华宫一见钟情？那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云慕霖轻声说：“我以前有缘见过师姐，但师姐应当是忘了，已经过去了，无妨。当时，我和现在看起来也不太一样。”
傅霖：“………………”
傅霖心想，肯定是她和林萧认识之后的时间吧，毕竟，她这都死了好多年了。
不好意思，没能记住每个见过的路人角色，真是对不住了。而且，你要是想被我记住，首先得有一张引人注目的脸啊。
傅霖又问：“你不是南华宫的，那到底是哪来的？是别的门派的吧？”
云慕霖仍是道：“师姐不必知道。我只是路过。”
还搁这路过呢，就不能换个说辞。
傅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不是想害我？一般来说，这种角色都是有其他见不得人的目的……”
“我绝对不会害你。”云慕霖先是一顿，又一字一句道，“师姐，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杀我。”
傅霖脸色逐渐发黑：“……………………”
杀你是一件什么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事吗？！神经病啊！！！你我本无缘！全靠你强求！
虽然我也没有多正常，但是应该还是比你正常一点吧？！
傅霖想了想，面带微笑地道：“你说，除了身份，你说的其他话都是真的，也就是说，你‘那个方面’有隐疾也是真的咯？”
既然对方一开始就在骗人了，那现在问起这种话来，傅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随便吧，反正刀子扔出去也不是戳在她身上，谁疼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