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小声的说着“山货，山货，书记，猪肉要和山货搭在一块卖。”
书记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下这几个生产队其中之一的大队长“去年的山货怎么样？是不是物美价廉？今年再要点不？”
钟爱国含糊道“这，咱们猪肉这块要是谈不拢，山货自然也要不了。”
书记笑呵呵的，语气自然道“怎么会谈不拢呢？只要有心谈，总能两边都谈拢的，你说是不是啊小钟？”
钟爱国试探道“这话是没错，那山货又是个什么价格？”
“去年啥价今年不还是啥价，你放心，我们不搞资本主义那套，不会随随便便涨价的。”
钟爱国“……”那我可谢谢您嘞。
“这样吧，你一头猪带上五百斤山货，给你每斤猪肉和山货都便宜三分钱，毕竟也是城里兄弟，咱们吃点亏就吃点亏，只要保证你们的物资足够就行了。”
钟爱国“……呵呵，书记，这个，我没法答应，我们出版社还要蹭人印刷厂的车，这价格我真说不出口。”
书记不慌不忙“我知道你的难处，那我做主，再给你少个两分钱，这要还不行，那就算了，你放心，这猪不会卖不出去的，我就是舍了我这张老脸，找到上头去非得把他们卖掉，你就别为我们担心了，咱们买卖不成也别伤了和气。”
“……”我信你个邪，谁担心你那猪肉卖不出去了，这年头还有卖不出去的猪肉？
“我的领导诶，您就别拿我开涮了，那好吧，咱们就猪肉七毛五，山货在去年的基础上便宜五分钱，我现在就去找社长和印刷厂商量，等我回您电话行不行？”
书记咳了咳“你去吧，我也要忙工作了，没商量好别打电话，商量好了告诉我们具体日子。”
钟爱国“……”感情还是我耽误您工作了？“诶，好的，我知道了。”
书记放下电话神情淡然“接下来就等他商量好了打电话过来，你也回去吧，没那么快，到时候他说了啥我找人通知你。”
大队长表情踌躇“要不，我还是在这等吧，书记，你刚咋还说让他没商量好别打电话来？也许人家还要和咱们商量呢？”
书记一口茶叶沫子吐在地上“商量？商量个嘚，瞧你那磨磨唧唧的样，接电话不要钱呐？我这电话就为了你队里那几十头猪安装的呗，我没点别的事了？要刚好有人找我怎么办？”
“……书记你这我来过多少次了，之前一次也没见你这电话响过，还有就你那抠门性子，哪里舍得花这钱？真有啥事肯定找上门和人说。”
书记“……”自己平时是不是对底下人太好了？“你给我赶紧回去盯着地里的活，还有，电话钱，五块，赶紧交上来。”
大队长一蹦三尺高“啥玩意？五块钱？书记你抢钱呢？你给我看看这两通电话打了多久？”
书记不耐烦的把电话座机又往里推了推“你知道个啥，赶紧去财务那交钱，五块嗷，一分都不能少，赶紧出去，我要工作了。”
一同来的赵泓拉住还要跳脚的大队长，出去之后自己先拿了钱去旁边财务那把钱交了。
回去路上大队长心疼得直念叨，但也不忘把钱还给赵泓。
“大队长，书记帮咱们谈的价格比原来还高三分钱，这点话费你就别计较了。”
大队长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立马又恢复正常了“我知道，而且山货也比咱们原先预设的多两百斤，我那都是装的，要不显得我多有钱似的，甭管咱们队怎么挣钱，再外头都要分毫必争，不能让人觉得你不差钱了。”
赵泓“哦，原来都是装的？那大队长你不心疼了吧？”
大队长捂住心口感受了下“……不行，我还是心疼，五块钱呐，能买好几斤肉了，哎哟，不能说了，一说我就眼前发黑，这钱必须队部出，要我掏你桂婶非扒了我一身皮不可。”
赵泓“……”
钟爱国那边商量得很快，就是在出一辆车还是两辆车的问题上还没决定。
十八头猪一辆车就够了，九千斤山货重量不多，但是可能占地大，车前头估计放不下，但是要专门为他再出一辆车又感觉不值。
红星印刷厂采购科钟科长，也就是钟爱国堂哥最后拍板决定，去两辆车。
乡下这个时候刚秋收完没多久，他们也想到了地方试试看能不能收着一些粮食，细粮就不想了，哪怕收些红薯、土豆啥的也可以。
那地方又在东北，据说压根不缺粮食吃，他们收回来不论是发放给员工还是和别的厂做交易都是稳赚不赔的。
一直到20号这天，钟爱国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里也隐晦的提了想收些除了山货以外的东西，书记这边主打一个装聋作哑，你只要没明说我就当你没说，但暗地里的意思也就是别做得太明显。
确定了出发的日子在两天后，也就是说差不多在二十五六号的时候到这。
大队长自从得知了消息之后，整个人神采飞扬，逢人都要上前去“呵呵”笑两声。
钟主任还说了，这次随车一共来四个人，大队长在队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自己家前几年盖的房子腾一间出来给人住两天。
又吩咐桂婶把家里比较新的被褥再洗一遍铺上，里里外外再打扫一下。
队里不少人都笑话，这架势比大队长家当年娶媳妇还隆重几分呢。
赶在人来之前队里先组织大家分了粮，今年方岚的工分比去年可多了不少。
主要是今年的劳时期比去年多一个多月，秋收后虽然干活少了，但也一直要去打猪草，而且还有养猪奖励的八十工分和那十斤花生油奖励的五十工分。
方岚只领了人头粮，剩下三百多公分就留着分肉，或者分钱。
方岚这次仍然没要队里的细粮，并且把五十斤粗粮也换成了红薯。
一斤粗粮可以换两斤红薯，最后她领回家220斤红薯，一百斤土豆和五十斤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