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这时回过神来，她羞愤的捂着脸“你胡说，你不要脸，我，我什么时候摸你了？我根本没碰你。”
这事发生得太快，其他人又没看见，再加上又事关两个年轻男女，蒋东露就算有心想帮高伟杰，也不好说什么。
方岚虽然也没看见事情的经过，但她相信肯定是有人在高伟杰背后干了什么，摸应该不可能，这年代大家应该没那个胆。
但推就不好说了，于是她假装生气“高知青，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位年轻女同志，这可是耍流氓，别以为只有男人动手才是耍流氓，女人对男人动手动脚也是一样，你的意思是说王凤同志对你耍流氓了？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能报警抓她的事情，你别冤枉人。”
王凤从没听说过还有女人对男人耍流氓的，但自己确实碰了他一下，要真报警，她不确定警察能不能查出来，也不确定自己那一下是不是真的算耍流氓。
她被吓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王老婆子看了眼不争气的女儿，真是没用。
“方知青，你快别吓凤儿了，什么耍流氓？你有证据吗？果然是城里人，都长了一张利嘴，开口就给人定罪名。”
方岚一把拉住王婆子的手“您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没证据，咱们坚决不能由高知青乱说，这样，咱们自己报警，就说高知青诬陷王凤同志耍流氓，您看怎么样？我肯定是相信王凤同志的，咱们让警察还她一个清白。”
高伟杰伸出手指着王凤“你敢不敢报警说我冤枉你了？我要是说了假话就让警察把我抓走，你敢不敢？艹，恶心死我了！”
王凤被高伟杰厌恶的眼神盯在原地，她没想到，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大反应，这一刻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感到无比后悔，她不该听她娘的，什么故意换个亲近的称呼，什么装作不小心碰对方一下，她平时没少在队里这么对其他男同志，别人都十分乐意，有的甚至还会主动凑上来，怎么到了高知青这里却变成了恶心。
王婆子简直想抽两下自己这个遇到点事就方寸大乱的女儿，她推了王凤一个趔趄“你倒是说啊，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凤结巴着说道“你不要报警，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事，你不要怕，我们相信你，等警察来了一定会查清楚的，我听说现在有什么仪器，往头上一戴就能知道说没说谎，可厉害了。”
糟了，王婆子一下没拦住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的王凤。
“别，别，我不要戴什么东西，我说，我，我没推他，我也没摸他，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撒谎，你们不要报警抓我。”
“……”王婆子要被自己女儿气晕了，这么一来不就是承认自己确实在高知青背后搞小动作了吗？
“听到没？大家都听到了吧，我离她那么远，中间还隔着她娘，她没事碰我干嘛，我不管，她是摸了一下还是推了一下，反正我就是被她吓得摔下牛车的。”
马爷爷在红林大队生活了六十多年，什么没见过，今天这事他也明白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一条，不能让这几个娃报警，红林大队丢不起这个人。
“王凤，道歉，不管怎么说你把人弄的摔了一跤。”马爷爷虽然佝偻着背，但板起脸来也是气势十足。
王婆子不依“我说马大爷，你在这浑说啥呢？我家凤儿道什么歉？她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高知青自己没坐稳怪得了谁？”
马爷爷在队里没少听说王婆子干的龌龊事，对这个老女人他是丁点耐心都没有“你少在这胡扯八扯，好好的孩子尽被你教了些污糟，再哔哔别怪我让你没脸了，王凤，赶紧的。”
王凤也是第一次听马爷爷说这么多话，上来就对自己娘不客气，她识趣的对着高伟杰鞠了一躬“对不起，高知青，是我害你摔了，请你原谅我。”
高伟杰动都没动，硬受了她一鞠躬，听到她的道歉也不说原谅的话。
马爷爷只得再次开口“高知青，这次你就原谅她，她还小，这事要真闹大了她就毁了。”
其实高伟杰也没有真的打算报警，方岚说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专门诈王凤的。
他就是被吓到了，长这么大，他除了妈妈和姥姥没再和第三个女性亲近过。
他下乡之前，他妈千叮咛万嘱咐，坚决不许他在乡下找对象，还说了好多注意事项，以及举例了一些男人被赖上的事情，哦，他大嫂就是这样嫁进他家的，他哥被逼得跑到大西北当兵去了，好几年不回家，他大嫂见不到人，去年也跑到大西北去了，说是陪他大哥，唉，乱得很。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本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结果事情偏偏就落到了他头上。
“马爷爷，我可以不报警，但您让她离我远点，她要是敢靠近我，我就告诉别人她干的事，您到时候帮我作证。”
“行，要真有事我肯定作证，你们4个上车坐好先，你们娘俩就别坐牛车了，去县城的路只剩一半了，刚好你们还没有付钱，走走路清醒清醒。”
说完招呼他们上车坐好，马爷爷也身形利索的坐上车头，牛车又开始“吧嗒吧嗒”的走动起来。
身后的俩母女都没有动，直到马车走远，王婆子回身一巴掌扇在王凤脸上。
王凤可不怕自己娘，她大吼道“你干什么打我？”
“我是你娘，打你怎么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随便几句话就掏了个底掉。”
“我蠢？我是蠢，我要不蠢，能听你的一天天到处装傻卖痴？”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都是这样，你整天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也不看看就凭你生的，有什么好东西。”
“……你这是怨上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想要帮你找个条件好的，要不然早把你随便嫁出去了，咱们家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你是我亲身女儿，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要不说王凤是棒槌，三言两语就被王婆子安抚住了，也不管王婆子用尽力气扇得肿起来的脸颊，抢过王婆子手里的竹篮“娘，是我不好，我胡说的，你别和我一般计较。”
王婆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你说的什么傻话，我是你娘，怎么会和自己女儿计较呢。”
“娘，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