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寒酥十分震惊。
她看着赵敛之脸上的表情，这个所谓的显灵，恐怕不只是什么红霞满天之类的简单的异象，怕是会有些实际性质的好处。
不然这个祭天大典也不至于现在又被搬到台面上来。
果然，只见赵敛之苦笑一声道。
“活祭之后，漫天霞光，还有其他天降异象暂不一一列举。”
“巧合的是，那些异象皆是与七皇子出生那天的异象相映。”
原来是伴有异象降生，怪不得都当皇帝了，还把人家一个小可怜盯得那么紧。
除了自己不行，之外，还是因为人家太行啊。
宋寒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赵敛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异象消散之后，穗巫境内那些受灾之地，竟是短期内都得到了解决！”
“大旱之地连天暴雨，暴雨之地艳阳高照。”
“如此景象，不仅是我穗巫，就连相邻几个国家都被波及到。”
“当年的大巫后来在手札里记载。”
“他猜测，七皇子本就是下凡历劫之人，以身应劫之后，不忍他的百姓受此苦楚，特免穗巫灾祸。”
“又因其良善，穗巫之利惠及邻国。”
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茶水将他的唇染上亮色。
“天缘帝是个注重实际的，对虚无缥缈之物不甚在意，他更在乎实在的。”
说白了就是势利眼、目光短浅、只看自身利益呗。
宋寒酥试探着用了下莲花茶盏，嗯，竟然不扎嘴。
赵敛之见她杯里的水凉了，给她换了杯温热的，这才继续道。
“祭天之后，天缘帝竟是平白得了大巫之能，他认为，此次祭天大典十分成功，遂派遣史官将祭天过程详细记录供后人学习。”
“天缘帝故去之后，再没有他在位期间那般，出现连大巫都无法解决的灾害。”
“奈何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
“当一个人拥有很多后，他就会想办法拥有更多。”
“所以这祭天大典不仅顺利传了下来，还举行了很多次。”
“然而成功的，只有天缘帝那一次。”
“后续有大巫猜测，许是献祭之人必须是降生时，伴有天降异象之人。”
宋寒酥看着赵敛之，他们在说为什么这群人要为了祭天大典费尽心力去抓赵敛之，而赵敛之讲了这么多……
“你和那位七皇子一样，出生时伴有天降异象？”
赵敛之点点头：“正是如此。”
‘天道，是你做的吗？’
【……】
【吾记不得了。】
【吾感觉，记忆好像出了些问题。】
‘怎么会这样？’
宋寒酥脸上的担忧根本遮掩不住，赵敛之有些感动，没想到宋姑娘对他这位初识之人竟也如此关心，真是医者仁心啊！
天道注意到宋寒酥的表情，趁着还没被人发现异常，提醒她道。
【等无人之时吾再说与你听，且先与赵敛之他们商议。】
听天道这么说，宋寒酥也意识到自己险些暴露。
她将清云道长给他们掐算出来的消息以及自己守株待兔的想法和赵敛之对了下，心里却在和天道约法三章。
‘那你到时候可一定不能忘记哦，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赵敛之和赵轻轻兄妹固然无辜可怜，可非要选择的话，天道自然更重要。
【好。】
天道轻笑着答应，宋寒酥顿时放心了许多。
和赵敛之、左弈秋他们商议好后续行动的细节后，太阳早就西斜。
左弈秋说早就给他们准备了住处，赵敛之有些意外左老板的周到，没多想，就先去休息了。
他是伤患，还是没有修为的伤患，陪他们熬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寒酥倒是不意外左弈秋的周到，因为宗政道友早就和他们说了。
回到左弈秋安排的住处，宋寒酥还没安顿下来，天道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兑现承诺。
【吾发现。】
【吾没有诞生之前的记忆。】
【从吾有记忆以来，就是天道。】
宋寒酥想了想，认真回复道。
‘有没有可能，这是正常的呢，好像没谁会有诞生之前的记忆吧。’
‘或许就算你身为天道，也不能例外。’
天道也认为宋寒酥说得有道理，可祂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宋寒酥沉思片刻，又问。
‘那你还记得自己有清晰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吗？’
‘或者你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是天道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天道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想到了，祂语调有些怪异的回道。
【吾记得。】
【吾是天缘年后的天道。】
【是修仙界的天道。】
【俗世，不可过于约束。】
听了天道的话，宋寒酥下意识皱眉。
抛开内容不谈，天道说这几句话时，语调有些机械性，像是有人在祂耳边反复重复，将这些话牢牢烙印在天道意识深处一般。
像是，催眠。
什么人敢大逆不道的催眠天道？
宋寒酥觉得天道对自身异常的怀疑非常有必要，只可惜，她治得了修仙界三族，亦能治得了俗世之人，唯独治不了天道。
她神色一黯。
再等等，再耐心等一段时间。
虽然这么说可能对莲不是很友好。
可托莲伤口上残留的大量规则的“福”，宋寒酥提前接触到了规则的力量，自己能掌控的那种。
她有预感，等她彻底掌控这种规则之力，她就可以帮天道从催眠状态中脱离出来。
至于现在，他们只能从俗世能找到的线索中按图索骥，希望能有所收获。
只是，她有一个疑惑。
‘或许是因为我在原世界看的那本书的原因，我总会将俗世和修仙界看做一个整体。’
‘为什么，俗世会从修仙界中独立出来呢？’
【是啊，为什么呢？】
天道喃喃道。
【明明是一个整体，为何吾会下意识将两地区分开呢？】
听天道的声音逐渐失去了之前的理智，为了防止祂钻牛角尖，宋寒酥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记忆出了问题的？’
天道恍然回神。
【吾对赵敛之之前所讲述的七皇子，有异常的情绪感应。】
【吾可以如常人一般共情他的遭遇。】
【这个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