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暴雨和钢琴
下午下课后，陈阳到食堂吃饭。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天空中积雨云云层已经完全遮住了阳光。
然而，因为云层过于靠近地面，地面城市的灯光照耀在厚厚的云层上再度反射，反倒产生一种和白天差不多亮的错觉，仿佛太阳仍旧挂在天空，倾洒着夕阳的余晖。
扰动的气流卷着沙尘和树叶，时而在路上形成小小的旋风，伴随着呜呜的古怪声音，让人有种挥之不去的末日来临的紧张感。
就看这万里乌云天欲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便知道今夜必然是一场暴雨。
陈阳回宿舍穿上夹克，把雨衣塞在包里出门。
经历过台风的人都懂，台风来的时候，雨伞是没用的。
……
陈阳到校外公交站点等车，顺带给闫雨发微信：
“我开始往你那边走了。”
闫雨秒回：
“赶紧来，今天又有惊喜。”
陈阳嘴角抽抽，惊喜，惊喜你妹啊，闫雨最近给他的惊喜没多少，惊吓可有的是，刚见面就装成女装大佬，过后又当着她妈的面骚扰陈阳，把陈阳的小心脏都快吓停了。
那都是人能干的事？
“大哥，你就别惊喜我了行吗，我还想多活两年。”
“放屁，要不是我时常给伱点活下去的欲望，你还能活这么久？”
“嘶，你不说我都忘了，新番链接有了没？”
“有了，也是惊喜的一部分。”
“是NtR不。”
“不是，NtR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这么反感呢。”
“做人，一定要有原则，否则就是毫无底线的社会渣滓。”
“你可拉倒吧，你个猫耳女仆控。”
陈阳仿佛被踩到了痛脚，嗷嗷叫起来：“欺师灭祖的玩意，你给我等着，看老师待会不把你腚打肿。”
“哎呦，急了，急了，有人急了。”
两人在微信上聊着天，陈阳坐着公交倒也不算憋闷。
……
兴许是快要下雨的缘故，今天路上人少，公交车开的也快，不到一个小时，陈阳就到了桃花坞小区。
尽管风很大，保安帅小伙依旧身躯笔挺地在门外站岗，就是宽檐帽下面的刘海给风吹得像一条不安分的小三文鱼，略微有点破坏形象。
陈阳说明来意，保安打电话确认，敬礼，放行。
桃花坞小区里挺安静，入住率似乎不算高，植被茂密，杏树桃树随处可见，路灯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光影，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陈阳回忆着上次的道路，走到闫雨家门口，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谁呀。”
门上的对讲机里传来闫雨那特别清脆的嗓音。
有她母亲在家，陈阳也不敢放肆，回道：
“是我。陈阳。”
“陈阳是谁呀？”
陈阳：……
呀你个头啊，多大的人了还装嫩。
奇了怪了，她今天有点放肆，上次看闫雨在她妈妈面前，很明显的是有伪装行为的，就是那种熊孩子见了父母，怕挨揍，就会装成乖宝宝的人类本能行为。
陈阳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很怕她妈。
她妈妈在家做饭？还是说还没下班？
不管怎么样，先混进屋再说。
“说吧，怎么才能开门？”陈阳抱着双臂，瞅着对讲机上的摄像头，一脸不耐烦。
“那必须得对暗号呀。”
“我听着呢。”
“请问，霓虹国为什么老龄化严重，且体重平均较低。”
陈阳嘴角抽搐，闫雨这是在哪看的地狱笑话？以陈阳对她的了解，她把陈阳关在门外，十有八九是想显摆显摆自己刚看的这笑话呢。当然了，进门难度不算高，这题的正确答案很简单，陈阳不用想都能猜到。
“因为胖子和小男孩都炸了。”
“咔嚓”
门开了。
陈阳走进屋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好兄弟黄毛。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纯棉的粉色睡衣，睡衣上印着小狗史努皮的画像，胸前照旧挂着她的手机，脚下则是一双透明的塑料拖鞋，十只粉嫩的小脚趾头仿佛两串小白葡萄。
披肩直发拢在脑后，用一条蓝色毛巾扎成马尾辫，只在鬓角还留有几缕细长的发丝，露出精巧的耳垂、白玉般的脸颊和弧度柔和的下颌。
光洁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微微的黑眼圈反倒更显得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
只论颜值的话，闫雨绝对是陈阳这辈子现实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陈阳不死心看了看她头顶。
唉，还是“69”，好兄弟的级别。
闫雨放陈阳进来后，大咧咧往客厅沙发一躺。
看她那懒散放松的样子，陈阳就知道她家里没人。
“阿姨哪去了？”
“出差。”闫雨的回答倒是让陈阳吃了一惊，“昨天走的，后天才回来。”
“那叔叔呢？”
“我爸不在这边住。”
陈阳扬了扬眉毛：“那今晚上……”
“就咱俩。”
闫雨葛优躺躺在沙发上，浑身懒洋洋的样子，眼睛半睁半闭瞅着陈阳：“今晚上咱俩想干啥，就干啥，喊破喉咙都没人管。”
这话好像在暗示什么。
陈阳不是很懂应该怎么回应，毕竟他熟悉的同龄女性只有纸片人。
通常galgame里遇到这种情形，陈阳第一反应是存档，过后再好好欣赏青少年不宜观看的剧情，但现实里肯定没法这么干。
这种时候，就得把闫雨的身份代入到兄弟角色。陈阳凝神想象他好哥们刘亮，想象刘亮他葛优躺躺在对面沙发上，大咧咧地说：兄弟，今晚上咱俩想干啥就干啥。
陈阳顿时心里有数了，一巴掌糊在闫雨脑门上，道：
“滚起来，对老师什么态度，赶紧给我过来学钢琴！”
“都没人了还学啊。”
闫雨揉着脑袋，陈阳这一巴掌可真不轻，那是真没把她当女人看。
她嘴上嘟囔着，脚下倒是乖乖站起来，跟着陈阳来到琴房。
接下来就是一小时认认真真的教学时间，陈阳教得很认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拿了闫雨妈妈的钱，那就一定要把该做的工作做好，不会因为没人看管或者学生是好朋友就偷懒。
闫雨学的也很投入，今天她的钢琴水平有不少进步，看来这几天陈阳不在时候她是真用心练过的。
陈阳检查她作业，闫雨除了中间因为突如其来的炸雷吓了一跳，弹错了几个音节，《致爱丽丝》的其余部分她已经弹得相当不错。
一小时过后，陈阳赶紧看看手机天气预报。
预报显示，两个小时后有暴雨。
靠，得赶紧走了，要不然肯定得被淋个透湿。
闫雨看他急匆匆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这时候倒是开口了：
“对了，还有个惊喜没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