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指头过日子也才过了两日。
夜风不在，柳时卿总觉得度日如年。
连师父也还没回来，柳时卿只好坐在藏书楼啃着那些书来打发时光。
好在知识的海洋十分丰富，柳时卿畅游在里面也乐得自在。
“王妃，门口有位道士求见。”巧儿进来通报。
“哦？这大过年的，道士莫不是想借宿？”柳时卿将书籍合上递给邱姑姑，示意她把书给她拿到房间。
“那我去瞧瞧。”柳时卿转身走出藏书楼。
“王妃，您等等我。”巧儿在身后拿着斗篷追着柳时卿。
王妃每次听到道士都这么激动真真是位合格的修道人！
院子里积起了一层雪，巧儿赶紧给柳时卿披上斗篷保暖。
深冬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
来到王府大门的柳时卿果然看到了一位道士打扮的青年男子在此。
“听说你找我？”柳时卿对道士向来敬重，便率先开口。
“贫道宫羽参见王妃。”
“宫道长好。”
“贫道路过此处见有怨气，细探之下才得知是王妃的母亲。”
“我娘？我娘已经去世了许久还会有什么怨气？”
“王妃有所不知，人间过节，阴间亦然。临近年关，王妃除了给令母烧纸以外还应该请扎纸匠给做些纸人，纸马，房屋，仆人。然后将这些纸扎给令母烧去，让令母在阴间也能享受人间的同等殊荣。”
柳时卿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纸扎这事她倒是听说过，但确实是自己疏忽从未做过。
“宫道长所言有理，多谢宫道长提醒。”
“如果王妃不嫌弃，贫道可为令母提供纸扎。贫道在红尘中曾是一名扎纸匠，因为一心向道拜入道门。但贫道自小的童子功可没忘。”
“也好，那宫道长就先进来吧。”
柳时卿把宫羽请到了王府里。无论如何，来者是客。况且这客还要帮忙做事。
会客厅。
邱姑姑给宫羽倒着茶。
“宫道长请用茶。”
“多谢。”
“王妃，您所要的那些纸扎请给贫道一些时日。只要您派人去贫道老家取现成的纸扎回来，贫道再给它们做法超度烧去给令母即可。”
“飞伦。”
“属下在。”
“派你的人去宫道长老家取些纸扎过来。”
“是。”
宫羽写了一个地址交给飞伦，飞伦快速去交代完事件又回到了会客厅。
“不蛮王妃所说，贫道爷爷曾是扎纸名匠，所以才请王妃派人去贫道老家取纸扎。”
“原来如此，宫道长有心了。”
“贫道能为王妃解忧也算是功德一桩。”
“宫道长先用一些点心垫垫，看这时辰还有会儿才能开膳。”
“无妨，贫道还不怎么饿。王妃请恕贫道直言，您之前有一个孩子过世了吧？”
“正是，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夭折。但我与王爷已经为他超度助他轮回了。”
“光超度还不够。”
“此话怎讲？”
“贫道曾经是扎纸匠当然知道这世间纸扎的真相。在我们那个行业里传说世间每个人都是双生子。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对应的一位一模一样的人，这个就是他的童子。我们之所以能长大就是将那童子杀死了，若夭折的孩儿就是童子把他给杀死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
“正是，王府中有识之士众多王妃一问便知，贫道不敢欺骗王妃。”
“那宫道长的意思是？”
“既然王妃曾经的孩儿夭折了，那我们应该找到他对应的那个童子杀死才能确保那孩儿顺利轮回。”
“那应当怎么做？”
“很简单，换童子。”
“换童子是什么？”
“扎一个纸人，上面写上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然后做个法事焚化。意思是把这位童子送回了天庭，好骗过神仙，这就是换童子。”
“可我那孩儿并未出生，何来生辰八字？”
“贫道可以帮忙推演，若小世子还活着是哪个时辰出生，贫道都可以算出。就看王妃愿不愿意做了。”
“我自是愿意的，只要为了我孩儿好，我当然愿意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王妃何不同贫道一起去郊外的道观，那边做法事可要容易许多。”
“好，一切就按宫道长所言。”
“不急，明日一早我们再赶去道观。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王妃此前可有小世子的衣服？”
柳时卿仔细想了想，自己之前确实给孩儿准备了一些衣服等他出生后穿。
“有的。”
“请王妃挑一套小世子的衣物交予贫道。”
“邱姑姑，你去拿一套衣服吧。”
“可这些衣服并未在我的孩儿身上穿过也可以吗？”
“无妨。”
之前那些小衣服是邱姑姑提前准备的，虽还没用上但都保存了起来。柳时卿私心想着，等现在这个孩儿出生后也可以穿。
邱姑姑拿来了一套小衣服交给宫羽。宫羽却拿起了纸笔开始作画。
只见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孩的模样，小孩脸蛋胖嘟嘟甚是可爱。而小孩身上穿的，就是邱姑姑拿来的衣服。
柳时卿仔细看来，小孩儿和她长得还有几分相像。
如果她的孩儿出生了，就是长这副模样吗？
柳时卿拿起画像有些感伤。
孩儿，娘终是看到了你的样子。不知道你是否真的长这个模样？
“王妃节哀。宫道长，我不知你是出于何居心，但请不要老是提起故去的世子让王妃伤心。”飞伦时刻警惕着宫羽，在看到柳时卿伤心时他终是忍不住了。
“飞伦兄弟所言甚是。王妃，还请您不要伤心。我们是在做为这孩子好的事，您应该开心祝福他。”
“宫道长说得是。是我自己往伤心那边想了，飞伦你别怪宫道长。”
“是。”
“我们就按照这张画像做纸扎。飞伦兄弟，还请你带着画像再跑一趟贫道老家。”
飞伦怕宫羽别有居心，便拿着画像给了手下自己再次回来紧盯宫羽。
“飞伦兄弟是有多少手下，这些事都不需要他亲自去跑。”
“宫道长别见怪，飞伦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在王府的。他的任务就是无时无刻保护我的安全。”
柳时卿虽然相信宫羽所说，但她也记得答应夜风的让飞伦保护好自己。
“这样？那接下来的事飞伦兄弟可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