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肯定的回答刚说完，莫林就猛地拍了下桌子，“苏姒！人根本就不是你杀的！按照你所说，方澄是被推倒撞在茶几上致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多处头骨断裂？尸检报告显示，头颅多处有明显被人殴打骨裂的痕迹！”
“我当时太害怕了，就揍了他几拳。”
“你一个女孩子哪来那么大力气！”
“莫警官学过心理学吧？”女孩淡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疾不徐地说，“人在极度害怕的情绪下，将会激发不可想象的身体潜能。你被强女干过吗？你能体会到我当时那种绝望的情绪吗？”
莫林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苏姒扯了下嘴角，继续道，“对于一个差点侵犯我的人，我爆发出超于常人的力量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要躺在那里任他侵犯？”
审讯室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响，莫林拉了把椅子坐下，“那你该怎么解释尸体上留下的傅憬指纹？”
“当时我很害怕，不知道方澄的情况，傅憬去翻了下他的尸体。”
“很完美的说辞。”
莫林将双手撑在脑后，审视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人心肺。
对面的女孩，神色平静。
莫林简直难以想象她才十八岁，竟然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差点被侵犯，并且还自卫杀了一个人。
但转念想到她是YZ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天纵奇才的心性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那你该怎么解释这张照片？”
莫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监控照片，放到了苏姒的眼前。
照片的画面是在包厢外的走廊，她扶着傅憬出来，傅憬双手都是血，苍白俊美的脸上也沾了些血迹，而苏姒的身上干干净净。
冷淡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苏姒瞬间就明白，莫林是有备而来。
或者该说，某些人是早有准备，必须要让傅憬定罪。
如果人是她杀的，那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但如果是傅憬杀的，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傅家人那么快就对傅憬出手了吗？
傅二少傅明嘉既然在第一时间报了警，想必就不会让傅憬轻易摆平这件事。
苏姒看着照片，对莫林说，“我是把方澄推倒在茶几上，身上自然没什么血迹。虽然我还揍了他几拳，但我的手上也有不少血迹，傅憬手上的那些鲜血是翻动尸体造成的。”
“你揍了他几拳？”莫林的视线落在苏姒的手上，纤细白嫩，没有丝毫伤痕，“方澄的脸上扎了不少玻璃碎片，你的手怎么没被划伤？”
“运气好吧。”
苏姒浅淡地笑了笑。
“既然你说方澄的死和傅憬没有关系，那他的手上应该没什么伤口吧？”
苏姒嘴角的笑慢慢收敛，莫林轻快地笑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对苏姒说，“那位傅七少到了，我看看他的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苏姒有些焦急地站了起来，喊住了他，“莫警官。”
“如果他是为了救我而杀人，真的不会被判刑吗？”
莫林朝她一笑，“我逗你的，他又不是正当防卫，属于故意杀人，起码判七年以上。”想了想，他又道，“但根据具体情况，会酌情轻判。”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能问一句吗？你和傅憬是什么关系？”
“老板和员工。”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
门口传来敲门声，莫林去开了门。
“莫队，傅七少到了。”
“让他来这个审讯室。”
莫林转头看了眼不说话的苏姒，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片刻钟，几道脚步声传来。
“七少，能看看你的右手吗？”
莫林看到傅憬右手上的纱布，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看来这个案件结束了。
本来这种涉及豪门贵族的案子会很不好处理，但报案的当晚，就有人给警察局邮件了大量傅憬杀人的证据，其中包括他爬进605包厢的监控照片，他和苏姒离开包厢的照片。
酒店的监控已经被全数销毁，警方根本什么都查不到，如果没有这些证据，他们将会毫无头绪。
或许连605包厢里有谁都无法确定。
这些照片就足以证明当时包厢里就只有傅憬和苏姒，还有一个死者。
凶手不是苏姒就是傅憬，但苏姒是凶手和傅憬是凶手的定案性质完全不同。
虽然苏姒是受害者，傅憬是为了保护她，但法不容情，杀人了就该承担责任。
在莫林和其他几名警员的注视下，傅憬慢吞吞地解开了纱布。
冷白修长的手指十分好看，如完美的玉制品，没有丝毫瑕疵。
更没有，任何伤痕。
“怎么会这样？！”
“他的手上为什么没有伤？”
“如果是被玻璃划伤的话，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难道真不是他杀的吗？！”
莫林猛地转头看向审讯室中的苏姒。
昏暗的光线下，少女抬起冷淡的眉眼，清寒如雪水般的视线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那个矜贵病弱的男人身上。
她弯起了眼眸，低低地笑了一声。
“莫警官，我也是逗你的。”
苏姒朝他一步步走来，身上还穿着研究所的白大褂，她将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人就是我杀的啊，你怎么就不信呢。”
望着她嘴角的浅笑，轻描淡写地说着杀人，所有的警员莫名地心里升起一阵毛骨悚然。
苏姒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一个熟悉的手机号，“老丁，有人要侵犯国家级重要科研人员，我自卫杀人了怎么办？”
“什么？！我联系最高级检察院帮你解决！要不要让特警队来保护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多了几分担忧。
“可以。”
苏姒挂掉电话，傅憬上前推开莫林，低头对她说，“记者在外面。”
话刚说完，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旁侧传来，“你们真的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是莫林莫大警官。
他作为警察局最优秀最年轻的刑警队长，破案无数，第一次遇到明知凶手是谁，各项证据也都指向了凶手，但却无法定罪！
因为，最关键的证据驳倒了他！
傅憬的手上没有任何伤口！当事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自卫杀人！
虽然死者不是什么好东西，反而是该死之人，但作为一名刑警，莫林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挫败感！
傅憬没说话，视线落在苏姒的身上，苏姒笑着说，“不然呢？我看莫警官长得也挺帅，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我们老板很不错哦，建议你签约华斯。”
“不签。”傅憬皱了下眉心，看了眼莫林那张脸，“公司比他帅的艺人有一大把，没有必要。”
莫林：“......”